旧兵营里发生过的奇事(68)
“够了!”画师脸色变得惨白。身体抖作一团,颤抖着声嗓:“我不信!我不信!本教法门神异,神异……”
他一失神的当,那“天师”竟噗通栽倒。伙计和老太婆去扶时,那物已变作木头般僵硬。画师急急掐念咒诀,连念百十遍毫无起色。
画师终于绝望,伏地大哭起来。连喊祖父、父亲、大叔、二叔、哥哥,后辈无能,终于未能重塑金瓯,中兴我教。看来妖孽世界强横异常且气数未尽……
他哭了一大会儿,咬了咬牙,回头吩咐俩爪牙,自己要去安顿天圣尸首,他俩先把李掌柜那个妖人勒死。
画师吩咐完,小心翼翼抱起“天师”的无头尸体,跌跌碰碰下楼去了。伙计和那老妖婆过来就要动手。李掌柜想完了,自己要死在这俩宵小之徒手里了,真窝囊!
正在这危急关头,头顶传来两声枪响,伙计和老妖婆应声栽倒。李掌柜抬头看时,见屋顶被稀里哗啦掀开了个窟窿,中士攀椽扶梁顺着立柱滑了下来,手里举着他那只“大喇叭”。
中士吁了口气,说了句好在有惊无险,又说娘的,把我惊个不轻,没脑袋的死物竟然能动弹!
李掌柜见他如神兵天降,惊喜异常,问他怎么知道自己被绑到这里了。中士嗨了一声,说自己交接完当天任务就去了李掌柜铺子,见了他留的条子,就驱车往画师住处去,不料半路遇见个熟人,海聊起来,等俩人聊完道了别,他赶到画师住处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怕李掌柜早走了,不愿进门劳人家再作一回殷勤接待,见路旁正好有修电线工人未及收走的一架竹梯还靠在一根电线杆上,那电线杆正好靠近画师住那二楼窗子,他就悄悄爬了上去,偷偷巴望,想着看不见李掌柜身影就是他已经走了,不料却正好看见画师几个人正把李掌柜装箱。他当时没敢贸然行动,便偷偷观察,后来一路跟踪着画师开的那辆卡车来到了这里……
中士还没来及说完,见李掌柜变了脸色喊他小心。他急回头还是晚了一步,头上早挨了一棍,眼一黑,瘫倒在地板上。
画师手里握着根木棍出现在后面。他上前先掰开中士的手,抽出他的手枪别在了自己腰间,又找出根绳子把他也捆了,拖到墙边,站起身狞笑,讥讽李掌柜俩人到底没逃脱自己手心。
李掌柜骂他必遭现报。他哈哈狂笑,说本教诸圣虽已归天,但余留我亚圣一脉不绝就是天可怜见的表证。既然天不绝斯,那就说明我教顺乎天理人情,合该中兴、博大。
李掌柜见此人已近风魔,猖狂忘形。心头涌起无限的厌恶。说你的底细我如今总算揣透了,呵呵——你就是和你那横死的哥哥一并号称玉面双狐的“小教”小白脸子程撷薇吧?
画师冷森森答腔:“倒也不错!”
李掌柜骂他金玉其表却坏事做尽,他那死鬼兄长更是惯于伪装职业勾淫良家女子。不唯他兄弟俩,他家一门上至贼祖下及贼孙,无一不秉承其所创谓的教义,大行淫乱,祸及太多无辜,伤天害理。身死家破,恐怕只是最小报应,那形神斩灭的一天恐怕也不会到来过久!
姓程的听他骂着,直气得脸如金纸,胸口一劲起伏。
李掌柜心里知道今天是脱不了难了,索性骂个痛快。他话锋一下向姓程的痛处刺去:“嘿嘿!你号称个‘圣’字,岂不知你那‘圣’和你爷爷、你爹、叔叔、加上你哥差了多远!你爷爷那些贱烂手段你根本没学会多少,远不如那几个所谓的驴‘圣’狗‘圣’继承的多。你平常把心思都用在访花觅柳的小恣情上了,一旦老巢倾覆,清汤蛋黄流淌一地,你这个刚刚长出几撮绒毛的黄口边子雏鸟侥幸得生却顿感彷徨无措。试图出手收拾却不得法门,只好弄些个描影摄魂、羁魂趋身的轻浅法术来修补羊已尽绝之牢——你觉得你那几下三脚猫本领真能助你那掉了头的爷爷复生?哈哈——瞧你那‘八门引鬼阵’老子就看出来了!他妈邪教就是邪教,终究不入个正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