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兵营里发生过的奇事(47)

大家不敢怠慢,急忙过去验看。果然在黑无常雕像后面的旮旯里起出了新娘子火芦花的人头。人头旁边扔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剔骨钢刀。显然,凶手作案后把头颅扔在了这里。可他这么做动机是啥呢?有什么必要呢!大家苦苦思索难以定论间有人不经意咕哝出一句:“莫不是这无常鬼白昼飞去干的?”

——这一句无心的戏言竟被人听进了耳朵,不多时传遍了市井。街谈巷议,说案子已有定论,是城隍庙里黑无常施法于无痕,把肖家媳妇的头摘了去的。后来传言愈加离奇恐怖,说什么城隍庙里的白无常过些日子也要动手的,下一个被摘取脑袋的指不定是谁哩!一时间人心大惧。

火家仨媳妇听到这传言,立码想起前阵子在城隍庙门口测字时慧月师太的拆底,个个惊心,觉得小姑子这是应了那言谶。悔不该当日教她在庙门口大喊大叫,冲撞了里面的无常神道;听说还有另一个无常伺日动手惩毖唐突,莫不是还来冲着我们火家!娘诶!这如何得了!

仨娘们儿张皇失智下,想到还是应该到慧月师太面前讨个禳解。于是跑到自家佛堂去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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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月师太听她们唧唧喳喳一番,沉吟许久,最后开口说火家是不大妨事了。妯娌几个里最聪明的一位听出了话外音,就问她话里有啥隐义。慧月面露难色。几个娘们儿生磨死缠,逼得她启口吐露出天机来。

慧月说自己其实早已测知肖、火两家将有灾劫,奈何深恐天谴不敢直言述告。今番见当劫的两家经验得如此惨烈,心下实在不忍,豁出去自家形神俱灭,把这段是非剖白了吧,也当自家不白端持了一场出家人慈悲为怀的本念。

她说今后火家不一定再会有灾殃,因为姑娘的结局显然应谶,最后有所关碍的恐怕是姑爷那头,他恐怕是正当血魔劫——两任妻子都是血尽而亡。

妯娌仨听得面如土色。慧月看在眼里微微叹息,说此番渡劫也不是苦海无涘,只是自家恐怕——

三人一齐跪下求告,说尊师傅慈悲兼法力高深,一定有法子为两家纾此奇祸!

慧月没法子,又叹息一番,说出一番措施来。

这措施其实也简单,和 《三国演义》 里孔明为三求于他的刘琦公子所设计类似,一个字,走。——肖家公子远出家门或可灵验,在家宅着必定遭殃!

三个女子频频点头称是。慧月接着说至于贵姑爷避难何处贫尼可代为妥善安排,贵亲家那头——仨人接腔:“这不用尊师傅费心,前因现实有我们几个过去挑明,并陈清利害,亲家公姆保准没有异议……”

我们再拆换个场景(类似于电影表现手法呵):

本域城隍庙由于关联血案,一时冷清。连它后面那一溜寓所(当地民政部门修造,类似于如今的招待所。由于本地没有大的寺庙,一些游方僧道也多递宿于此)也少了很多住客。里面的文记(管文字登记等工作的管理人员)就想借此机会整理一下住客出入记录。弄了一会儿,觉得有尿意,就去了厕所。等回来,他气恼地发现一只老鸹正在他摊开的簿子上跳跃,似乎在找吃食。这地方这类厌物最多!文记就想过去赶走它。那鸟见人来,本着宁丢勿空的理念竟顺嘴衔起文记丢在一边的派克笔帽,飞出墙去,落在外面一棵树上。

文记拾起块石块儿追了出去,想掷过去吓一吓老鸹,让它松一松喙,好捡回自己的笔帽。谁知一掷之后那贱鸟竟一直飞往林子深处了。文记紧紧跟住,见它停落在了一口废弃枯井口盖着的石板上。他又寻了枚土块,冲那老鸹努力掷过去。

谁知这时出了个小小意外:文记是个左撇子,刚刚的一个甩手,腕子上带着的瑞士梅花手表一侧卡子突然失灵,带累表带子瞬间脱开,那表盘扯着表带嗖的一下子飞了出去,不偏不斜,正好从石板子缝隙里滑入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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