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狐狸尾巴(10)

李无帽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你看见她了?”

袁鱼肠立刻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立刻问:“你知道她是谁?”

李无帽没说话,表情怪怪的。很久以前,袁鱼肠问他为什么不能靠近那口水井,他就是这幅表情。难道那个女人和那口水井有关系?

过了一会儿,李无帽很严肃地说:“以后,你别去石板桥了。”

“为什么?”袁鱼肠追问。

“那地方有问题。”

“什么问题?”

“走,到外面说。”

站在阳光下,李无帽讲起了一段往事。

很多年前,剧团里死了一个女人。她姓周,是剧团的化妆师,长得非常漂亮。

那一天,剧团外出表演,很成功,晚上回来团长请大家喝酒唱歌,折腾到半夜才睡。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她死在了水井里。

这件事一直没有结果。

如果是他杀,动机不明。

如果是自杀,原因不明。

最后,剧团出了一大笔钱平息此事。她的丈夫拿了钱,同意不再追究此事,把她埋在了石板桥的右边,还在坟头周围种了四棵古怪的树。

这件事被定性为意外事故。

从此,剧团多了一项制度:不许靠近那口水井

李无帽最后说:“她死了之后,剧团的一个男演员辞职了,听说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城市,再也没有回来。”停了停,他又说:“听说,那个男演员和她的关系有些暧昧,她可能因此而死。”

这一刻,袁鱼肠模模糊糊地猜到了些什么,却说不清。

沉默了半天,李无帽突然说:“你看见的那个坐在石板桥上化妆的女人,其实是个魂儿,真正的她躺在石板桥右边的坟头里。”

袁鱼肠打了个激灵。

李无帽用一种十分凄凉的语调说:“开始,我认为梅妆是五兔子,现在看来,是我弄错了。”他盯着袁鱼肠,一字一字地说:“第二名是兔子,它是一只狗,应该被忽略,你才是五兔子。”

袁鱼肠完全僵住了。

李无帽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让袁鱼肠终生难忘的话:“离开剧团的那个男演员和你一样,除了会诗朗诵,还会报幕。”

一阵暖洋洋的春风吹过来,袁鱼肠却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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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多了一盒盒饭

袁鱼肠把录音机塞到了床底下。

眼不见为净。

这个诡秘的录音机竟然和一个死去多年的女人扯上了关系,袁鱼肠的心里一下就空了。

这天夜里,外面打雷了。

袁鱼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觉得床底下有一个人,一个眼神阴冷沉默寡言的人。最后,他下了床,把录音机掏出来,拎着它走出屋子,冒着雨跑到水井边,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看,把它扔了下去。

“扑通”一声,这个世界彻底清净了。

袁鱼肠逃跑一样地离开了。他想:哪儿来的就让它回哪儿去吧。

解决掉录音机之后,他开始琢磨那首童谣: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他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有几个问题他想不明白:明明是大兔子生病了,为什么五兔子死了?谁杀死了五兔子?为什么要杀死五兔子?

雷声渐渐地隐退了,只剩下雨声。

渐渐地,袁鱼肠睡着了。

他做梦了,梦见他和那个女人并排坐在石板桥上。

没有风,四周黑糊糊的。那个女人耷拉着脑袋,一直在抹口红。黑暗遮住了她的五官,也遮住了她的表情。

“莫莫?”袁鱼肠试探着叫了一声。

她没抬头,冷冷地说:“我不是莫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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