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艺术(8)
夏社长抡一抡手臂,看着地上皮开肉绽的一对男女,皱一皱眉,“我主耶稣当年在十字架被铁钉钉得血枯而死也没有哼一声,你们才吃几鞭子就要死要活地大叫,真不像话!好了,穿衣吧!”她踢一脚白玫起伏的胸脯,周李清分明看到那一刻夏社长的眼中显露的嫉妒!
就在周李清惊慌地盯着夏社长的时候,夏社长眼睛也与她的目光相遇,周李清忙低下头去。木屋的地板上四溅着血花,像春天的花草地。白玫和郭小林呻吟着披上衣服,鲜血很快把衣服浸透。
“周李清!”夏社长的声音很轻,然而这一声喊却在周李清脑中如闷雷一样炸开,她恍惚地看着夏社长,预知巨大的危险就要降临。
“你也脱衣,让圣徒的血与你的血融合!”夏社长吐一口吐沫在掌心,伸舌头舔舐竹梢上的鲜血。
周李清大脑一片空白,她的枫叶耳坠拼命地摇动:“不!”就要夺门而出,大忠扑上来,一把将她按倒在地,青春痘涨红了脸:“我来帮她脱1”
在倒地的那一刻,周李清的脑海中掠过哥哥的笑脸和张若水坚定的眼神。周李清啊周李清,既然有勇气来了,为什么不能凭自己的智慧走出去7在大忠的脏手伸过来的那一刻,她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一把打开他的手,目光冷冷地看向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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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周李清回忆起白房子中的那一幕,还能感受到恐惧之后那种豁出去的勇气。那时的她,一件一件脱下衣裙,当她洁白的胸脯显露在夜的眼眸中时,她能听到上帝的叹息。跳跃的烛光下,她坚挺的乳头如喷射着火焰的花蕾,她高昂的头颅有西斯廷圣母的威严,她的衣服半披在肩上,长发融入夜的阴影。夏社长看着面前那个女孩的胴体,忽然双腿一弯,跪倒在地,按在木板上的双手因为紧张而颤抖。
“我在他的画上见过你,那朵喷射着火焰的花营就是你的乳头啊——”夏社长说着没有人能听懂的话,她那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眼见着夏社长歇斯底里的古怪举止,其余四人面面相觑。大忠手指叩着木门,叩得木屑纷飞,他似乎预感到一些什么,面色极其不安。
四野陡然响起一阵警笛声,在那静谧而阴森的荒野,那声响几乎唤醒了一切熟睡在树上、地下的生灵与亡灵。
“白房子里的人听着,快快放下你们的武器把双手交叉放到后脑勺上出来1不然我们要武力进入了!”一个手持喇叭的警察声势威严地喝道。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吸溜着鼻涕的小男孩,正是在火车站台接夏社长一行的那个。
“我看到他们带了枪!还说要恐怖袭击一个名演员l”那个小男孩把一根棒棒糖敲着黄黄的牙齿,信口说着,他的眼中闪烁着报复的快感。
就在警察抄着大喇叭进行倒计时的时候,一个披挂着羊皮袄的大胡子赶尸老人将手中的赶尸鞭别进裤腰带,悄悄绕到白房子后,从后门一个缺口摸进去,他的右手指缝中夹着四枚锋利的黑色刀片,他的目光是那样凶残,仿佛即将扑杀老鼠的夜猫子发出的。傍晚,京郊垃圾场,一个拾荒货的老妇人拿 着一只钩子在四处倒腾。当她走向一个垃圾筒 时,那个垃圾桶忽然倾倒下来,从里面滚出一个 血淋淋的人来。老妇人尖叫一声,吓得拔腿就 跑。
那个血人就是张若水。那晚他在黑暗中被人用钝物打晕,蒙蒙胧胧被人装进麻袋开车运了一程,扔到了没人的地方,昏睡了一天,他才渐渐有了意识。不知那个人是不是有意放他一马,麻袋口的绳子系得很松,他很轻易就挣脱了,爬出垃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