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艺术(21)


“也是从那一天起,你母亲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的,最后无药可治,我把她送入疯人院。而我自己为了结束那段惨烈的记忆,摆脱你父亲死亡的阴影,‘从地下职业画家兼画贩子摇身变为大学教授,带着当时还小的你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他的话里充满了辛酸和无奈。

张若水抱头坐倒在地上,他的理性开始摇摆。我究竟该不该信他?哪怕他所说的一部分?他在几分钟前处心积虑要用言语和推理打压他,现在他潜意识里又想千方百计地为他的罪行开脱。

“其实,我的画与你的父亲比起来,差得太多太多,这也是我嫉妒他的原因之一。他的思想境界超越了常人,他只是没有一点商业头脑,不然他早已超越了当代的大师了。”赵教授不胜唏嘘,“造化弄人,他在死后连个尸体都不见了。我有时会荒诞地怀疑是不是你父亲把自己的尸体大卸八块了,然后拼出了那幅《第八碗》,可是,这显然不成立!我只能从常理上推理,他的尸体可能被盗了——可是会是谁盗的呢?为什么要盗?”他的目光迷离,看着窗外渐渐叠起的云朵。

两个倍尝人间辛酸与冷怖的人,隔着几米的距离,渐渐把目光重叠了,他们心中同时升上来一个问号:会不会是他?那个变态的鸡奸男人?

张若水的语气缓和下去:“我还有个问题,’死亡诗社‘是不是你创办的?因为你既是北×大的教授,就有创办它的条件,而你又擅长西方宗教题材的油画——”

“你的推论也许有你的道理。不管你信不信,若水,我对’死亡诗社‘也知之甚少!这些年我一直在查’死亡诗社‘,可是一直没有进展。”赵教授的眉峰敛起,目光中有大大的迷惘和不甘,“我有个不祥的预感,那个凶手一直就潜伏在我们身边,就在这所大学里!”

“北X大艺术系主任赵柄彰浴室被杀!浴血的浴缸中发现可疑毛发,dNa鉴定不是赵教授本人的,而是《第八碗》的作者米高的,这个逃逸十一年的罪犯又一次浮出水面——”周李清愤怒而痛心地读着《法制报》的头版头条,一字一顿,满脸泪水,把头歪向张若水。

赵教授就在昨晚,在家里被人刺死在浴缸中。整个北×大因为这件事搞得人心惶惶。警方怀疑张若水谋杀了赵教授,因为有学生看到那晚他精神恍惚地从赵教授的画室走出,而且他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原来我一直都推测错了!”张若水痛苦地抱住头,“我自以为聪明,结果却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他猛烈地捶打自己的头。

周李清忍了片刻,上前将他的头揽到自己怀中,眼角落下一滴迷茫的泪珠。

因为对艺术系的贡献非常之大,赵教授的葬礼破例在北×大的大礼堂举行。赵教授这些年桃李满天下,得知他的死亡消息后,天南海北的弟子都赶赴了过来,献悼念词。

周李清百忙之中,茶壶脱手,滚烫的热水在她手背上烫了一串水泡。

张若水忙赶了过来,坚持让她去校医务室包扎一下,这里自己一入打点。

约摸过了一刻钟,周李清面色苍白地回到礼堂,她的脚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张若水过去搀扶住她,关切地问:“怎么啦?”

周李清却只字不说,对他使个眼色,往礼堂外的竹林快步走。等到进入竹林,她的大眼睛如洒水车一样倾洒下泪水来,张若水只当她还在为赵教授的死伤心,搂住她,抚慰她说:“你放心,小清,我一定会抓到米高这个凶手!为赵教授和你哥哥一”

“不要!我不要你再去送死了!你不要再查下去了,我刚才……我刚才在医务室看到哥哥的牙齿了……”她抽噎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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