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船嫁衣(25)

“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

司机拐个弯,面包车驶上了一条简易公路。很快,到了一个村子。周围没有灯光,很黑。路两边的房子都很破旧,有一些高大的白杨树,树干上的疤痕像一只只诡怪的眼珠子。

木棉感到一股寒意,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司机把她拉到这里,不会是想劫财劫色吧?

她惴惴不安。

前方路边站牌下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面包车缓缓地停下了。木棉发现那两个人竟然是王响响的父母,赶紧伸出手,招呼他们上车。人多胆子大,这话没错,尤其是熟人。

他们上了车,坐在后排座上。

面包车抖了两下,开动了。走出去没多远,木棉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车,借着面包车的灯光,她看清了那辆车的车牌,是毛尖尖的车。

深更半夜,他怎么会在这里?

木棉想下车问问毛尖尖,犹豫之际,面包车已经跑远了。她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有些怪:在一个离家几十里的陌生地方,为什么会碰见这么多熟人?

“叔,婶,你们去哪儿了?”木棉回过头问。

他们同时咧咧嘴,干笑了一声,又同时低下了头。很显然,他们不想说。

木棉有些尴尬,就不再问了。

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司机犹豫了一下,驶向了左边那条路。路上太静了,看不到任何活物,只有两旁高高低低的房子和白晃晃的车灯。

木棉的心一下下地抽搐着,全身冰冷。这种感觉让她惶恐不已。她的丈夫死亡前几小时,她的身体就出现了这样的症状。

她觉得,今天晚上要出事。

前面路上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似乎是一只被车压扁的刺猬。

又驶出一段路,木棉看见路边停着一辆大货车,车门开着,一个男人站在路边撒尿。发现有灯光,他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脸很白,没有胡子,眉毛往下耷拉着,很丧气的样子。他的脑袋一直跟着面包车转动。

木棉从后视镜往后看了看,他一直那样站着。他似乎察觉到了木棉正在看他,咧开嘴,很僵硬地笑了笑。

木棉的心里一下就空了。她觉得,那个人喝酒了。她开始想象:一辆大货车歪歪扭扭地追了上来,轻轻地一碰,就把面包车撞出去几十米远……

“停车!”她冷不丁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司机猛踩刹车,面包车怪叫两声,停住了。

“我晕车,想下去透透风。”

“车窗不是一直开着吗?”

“不管用,我还是晕车。”

“已经很晚了,把你们送到之后,我还得赶回县城……”

“你们先走吧。”木棉打断了他。

“你怎么办?”

“我先溜达一会儿,再想办法。”

“行,那你把车钱给我吧。”

木棉付了钱,下了车。看着远去的面包车,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王响响的父母还在车上。她在心里默念了几句,祝他们一路平安。过了一阵子,那辆大货车飞快地从她身边驶了过去,似乎着急去干什么事。

木棉站在路边等了半天,不见毛尖尖的车。其实,她之所以下车,也是想等毛尖尖,问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夜深了。

也许,毛尖尖走了另外一条路,木棉沮丧地想。天快亮的时候,她搭上了一辆过路车,辗转几次,终于回到了家。她累极了,一头倒在床上,一觉睡到了天黑。

她下床吃了点东西,又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她打开大门,看见门外放着一个纸花圈。

她吓了一跳。

那花圈挺大,一米多高,五颜六色的,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奠”字,看着很丧气。花圈是送给死人的东西,怎么放到她的家门口了?她家里又没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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