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船嫁衣(17)
天色慢慢暗了。
小贩把东西收拾到三轮车上,一溜烟儿走了。
红嫁衣孤独地躺在地上,很突兀。
王响响索性不管它了,掉头就走。从镇子步行回家需要半个小时。他不着急,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地走。
他的脚步像他的心情一样沉重。
背后有人喊他。
他回过头,看见王铁钉挑着两个筐子跟在后面,就站住了,问:“你去镇上干什么了?”
“卖蛤蜊。”王铁钉说。
“卖完了?”
“卖完了。”王铁钉盯着他,问:“我喊你好几声,你怎么不答应?”
“什么事?”
“你的东西掉了。”
“什么东西?”
王铁钉从筐子里拿出那件红嫁衣,递了过来。他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似乎很想笑,但是一直憋着,没笑出来。
王响响一愣,问:“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东西?”
王铁钉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我看见你把它放在了三轮车下面。”
王响响心里一冷。
“好好拿着,别丢了。”王铁钉把红嫁衣塞到他怀里,走了。
王响响抱着它呆站了一阵子,回家了。
他没有再扔掉它,因为他知道他扔不掉它。
它的背后有人。
下一页 尾页
7、密室杀人
水纹搬到了毛尖尖家。
为了庆祝这件事,毛尖尖决定请客吃饭。他请了两个人:王响响和王铁钉。
黄婶闻到味儿了,不请自来。
木棉在厨房做菜,毛尖尖花钱请她来的。
其他人在客厅喝茶。
毛尖尖家的客厅很大,摆的都是红木家具,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墙上挂了一幅国画,两幅油画。墙角放着一个两米多高的石膏像,是维纳斯。
王响响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王铁钉很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茶,一口都不喝,定定地看着维纳斯,不知道在想什么。王响响一直期待他主动提起那件红嫁衣,并且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他始终不开口。
闲聊了一阵子,毛尖尖突然说:“从今天开始,谁再和水纹作对,就是和我作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王铁钉。
王铁钉毫无反应。
“你家真大。”黄婶插了一句。
“是挺大。”毛尖尖说。
黄婶眯着眼睛,虚虚地说:“这房子太空了,没有人气,到处都是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毛尖尖明显不想理她。
“水波。”
毛尖尖一怔:“水波?她在哪儿?”
黄婶指了指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开了,水纹走了出来,疑惑地说:“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王响响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黄婶来之前,水纹就去化妆了,她怎么会知道水纹在卫生间里?难道水纹身上有鬼气?
毛尖尖有些不耐烦了,硬硬地说:“我再告诉你一次,她是水纹,不是水波。”
黄婶干干地笑了一下。
毛尖尖扫视了一圈,说:“水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停了一下,他看着王铁钉,又说:“水纹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王铁钉还是毫无反应。
静默了一阵子,王响响偷偷地打量王铁钉,发现他的双腿在轻微地发抖。
“水纹,我问你一件事。”王响响突然说。
“什么事?”
“你那件红嫁衣呢?”王响响在和水纹说话,眼睛却盯着王铁钉。
水纹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排斥的表情,半晌才说:“我打算烧了它。”
“烧了它?”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