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船嫁衣(13)

王响响的身体一下就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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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谋杀

在海边,水纹讲述了她遇到的怪事。

前面说过了,她在市里一家报社上班。那是一家晚报社,发行量不小。她是一名采编记者,每天都在大街小巷里穿梭,收集一些家长里短的新闻,忙得焦头烂额。

她都没有时间谈恋爱。

偶尔不忙的时候,她就躲在家里睡觉,能睡多久睡多久,睡醒了也不起床,蜷缩在被窝里上网,或者看一本书。

有一天晚上,她上网买了一件衣服。

那是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蓝色长裙,很飘逸。

第二天晚上,有人给她打电话,让她下楼拿快递。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她经常上网买东西,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在小区门口,她看见了一辆红色的摩托车,旁边有一个戴头盔的男人。他双手托着一个包裹,僵僵地站着。

“我是水纹。”她走过去说。

他僵僵地把包裹送了过来。

水纹看了一眼快递单,是一家她从没听说过的快递公司,寄件人一栏空白。她等了几秒钟,又说:“不用签收吗?”

他用手转了转头盔,似乎是摇头的意思。

这个动作让水纹身上一冷,转身匆匆离开了。走进小区,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还站在原地,五官藏在头盔里,表情未知。

回到家,她拆开包裹,里面是一件大红的衣服,叠得很整齐,看不出式样。她的心莫名地狂跳起来。慢慢地抖开衣服,她的心慢慢地变冷了。那是一件红嫁衣,和她姐姐出事的时候穿的那件红嫁衣一模一样。

她害怕那件红嫁衣。

她觉得,它就是水波。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水纹一直打不起精神。下了班,她心事重重地往停车场走。走着走着,她停了下来,想起车子坏了,她是坐公车来的单位。

一个花盆从天而降,砸在了她的停车位上。

她抖了一下,差一点瘫倒在地——花盆掉落的地方,就是她平时上车的地方,如果她今天开车上班,那么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她抬头往上看。

只有一个个空荡荡的露天阳台,看不到一个人。

很显然,有人想杀她。

这个人躲在暗处,精心设计了一场看似是意外事故的谋杀。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她)没得逞。

水纹相信,他(她)肯定还有后招。她认为,那件红嫁衣只是一个引子,就像一块幕布,只要打开它,恐怖就会上演,按部就班,一丝不苟,直至剧终。

是谁在幕后导演了这出戏?

水纹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她更加害怕。她请了长假,回到了扎两目村。她隐隐约约地觉得,是扎两目村的某个人躲在暗处设计了这一切。

水纹和王响响一样,也是一个人住。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一直和姐姐相依为命。

回到扎两目村的第一个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是红色的:红色的嫁衣,红色的盖头,红色的指甲,红色的嘴唇,红色的绣花鞋,红色的喜字,红色的木船。

那艘红色的木船,竟然没有船底。

她穿着红嫁衣,盖着红盖头,轻飘飘地浮在船上,下面是红彤彤的水,像血一样粘稠。也许是因为红盖头太厚了,她有一种窒息感。

船搁浅了。

她下了船,掀起红盖头,四下看。

这里是一个荒岛,到处都是诡艳的红花。花丛中,有一栋砖砌的老房子,窗户里透出红艳艳的光。窗台上,放着一个白白的东西。

她走过去,看见那是一个头骨,上面的肉早已腐烂没了,长长的头发却完好地保存了下来,还被编织成一条围脖的形状。她看出来了,是单元宝针法。旁边放着两根很粗的毛衣针,黄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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