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船嫁衣(21)

毛尖尖和水纹同时抖了一下。

空气里充满了诡怪之气。

笑声消失了。几十米外,芦苇荡剧烈地晃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王响响的脑子里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从远处飘过来,打开车门,把王铁钉拉出来,扛在肩上,四下看了看,认准一个方向,又飘走了。他的手里拎着一根绳子,一根要命的绳子。

王响响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了。

那一对绿幽幽的眼珠子又出现了,定定地看着三个人。在它的眼里,他们也许只是三个穿着衣服的肉骨头。

这一夜无比漫长。

下午,水纹约王响响去海边烧红嫁衣。

王响响提前一个小时出了门。

天气还不错,没刮风,有太阳,只是不太明朗,仿佛蒙了一层面纱。

他一边走,一边想。

按理说,王铁钉已经死了,没有人再搞鬼,生活应该恢复平静,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总觉得这件事还没完——王铁钉是怎么死的?

以前,王响响读过一些侦探小说,密室杀人的那种。

他认为,王铁钉的死就是一起典型的密室杀人事件。

他知道,侦探小说里的密室杀人事件,大都是凶手杀人以后通过各种手段伪造了现场,或是把房间钥匙调了包,或是设置了某种杀人机关,或是先潜伏于密室内,再趁着混乱溜走,这些情节和王铁钉被杀时的情景完全不同——凶手在他们眼前勒死了王铁钉,然后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这是一起有目击者的密室杀人事件。

王响响冥思苦想了半天,得出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结论:勒死王铁钉的凶手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

王响响不敢再想了。

他换了个思路,开始想水纹,想她的模样,想她的言行举止,想她的一切。

现在,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她了。

种种迹象表明,水纹和毛尖尖好上了。这不奇怪,不论哪一方面,毛尖尖都比王响响强。毛尖尖更有钱,更高大,而王响响只会画画。

会画画似乎并不是什么优势。

王响响到了海边,他和水纹约定在这里见面。

水纹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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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大海。天地间一片宁静,偶尔有一只水鸟飞过,不吵也不闹。很远的海面上有一个黑点,静静地漂浮着。

“王响响。”水纹喊了他一声。

他回过头,看见水纹拎着一个袋子站在背后,神情有些黯然。

“你来很久了?”水纹问。

“没多久。”

“那是什么?”水纹指着远处的黑点。

“肯定是一艘小船。”

“多小的船?”

“肯定比我捡到的那艘船大。”

水纹也坐到了石头上,静静地看着那个黑点。

过了半天,那个黑点始终没动。

水纹打开袋子,拿出红嫁衣,抖开,它迎着风飘了起来,有一种妖艳的美。她盯着它看了一阵子,喃喃地说:“烧吧。”

“行。”王响响也拿出了他的那件红嫁衣。

水纹拿出打火机,打了几下,没打着。王响响拿过来,打着火,点燃了红嫁衣。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漫开来,还有一股黑烟。

他们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它死去。很快,两件红嫁衣变成了一堆灰烬。风一吹,灰烬也没了。

希望一切恐怖都随风飘逝,王响响暗自祈祷。

水纹坐在他对面,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半天,她轻轻地问:“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不相信。”王响响有些底气不足地说。

“那你说是谁杀死了王铁钉?”

王响响想了想,有些沮丧地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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