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婴雕像(16)
墙外是连绵的树林,一直延伸到郊外。
”老爹,你这是干什么?“我落到了地上,气喘吁吁地问道。
”什么人也不许碰我的儿子。“父亲刚毅的面庞,炯炯的目光。
”可是这样一来罪名就更大啦。“我埋怨着父亲。
父亲二话不说,拽起我就向树林里跑去。约摸跑了十多分钟,离公安局已经很远了,我俩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停住了。
父亲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摞钱,递到我的手里。我诧异地望着父亲,他的眼眶发红,噙满了泪水。
”走吧,小明,他们说是你杀了吴子檀,还放火烧了他们的家,那是他们有意陷害你。因为吴子檀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又怎么可能被杀?可我无论怎么解释,来家里搜查的那些警察们就是不听。因此我终于意识到,一定是针对你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所以不管你说什么都无济于事的。
“孩子,走吧,逃生去吧!等过些年,他们找不到你,那个阴谋也就破产了。”父亲说着竟流下眼泪,呜咽起来。
我的心乱乱的,也禁不住热泪盈眶了,上前紧紧地搂住了年迈的父亲。起风了,树林中飒飒作响,几片桔黄的叶子随风飘落,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也莫过于父子分离啊。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呢?”我抹去眼角的泪水,难过地问道。
“老爹也不知道!坏人不可能永远当道,一定会有水落看出的一天。”父亲回望着县城方向,肯定地回答。
我已经走了很远很远,回头望去,仍旧看得见父亲那苍老孤独和驼着背的身影。
今后要亡命天涯了,以前只是在戏文中听说,这回轮到自己了。上哪儿去?首先要确定目标,其次要快,要在公安局设卡堵路之前远离危险地带。
目前距逃离审讯室大约已有二十多分钟了,但愿警察们还没有发现。前面不远下坡就是县城外的公路,我必须赶紧拦辆车,不管去哪儿,总之,离县城约远越好。
我跑下长满灌木的土坡,荆棘的尖刺在裸露的皮肤上划出了道道血痕,真是狼狈极了。
远处有车辆过来了,我站在路边招着手,那辆黑色的桑塔纳像是没看见似的,嗖的一下就飞驶而过。又有几辆车过去了,看来搭车是不可能的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警察们估计也快要出来了。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柴油机声音,一辆冒着黑烟的农用手扶拖拉机驶了过来,我不及多想,忙从口袋里抽出钞票,举过头顶晃动着。
拖拉机停了下来,驾驶员是个黑瘦的汉子。我笑了笑,把钱塞了过去,跳上了拖拉机后厢。浓烟冒起前行,我终于安全了。
约摸走了十几里,拖拉机要下国道了。没办法,我只有跳下了车,沿着公路继续向前走去。
前面公路边是一个小村庄,看来还挺热闹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在一家小饭店坐了下来,要了碗辣面,慢慢吃着,同时用警惕的目光四下里巡视着。
人们都在各顾各地忙乎,没有警察也没有人留意到我,看来县城那边还未及时发出通缉令。
父亲说警察们抄了我的家,还说吴子檀的房子也被烧掉了,难道凶手另有其人?不可能啊,难道凶手一直跟着我?应当不会,以我的感觉,也许是阿婆寻了短见,然后顺便一把火,一了百了。
一辆大货车引起了我的注意,有两个司机模样的人刚刚吃好饭正朝车子走去。
一瞬间,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我结了账,向那两个司机走去。
交易进行地很顺利,我支付了五百块钱。他们痛快地答应我搭车到云南,而且他们是运货去西双版纳的勐腊,那里离老挝边境很近了。
帕苏姆,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