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猫(12)
儿子没有变身器,不敢动。
我暂时缺乏勇气,也不敢动。
过了一阵子,两只猫蹿出了绿化带,边打边叫,声音十分凄厉。
不是婴儿哭,是猫叫。
我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儿子已经四岁,知道青鳉鱼和食蚊鱼的区别,知道马门溪龙和食肉牛龙的区别,知道《山海经》和《诗经》的区别,却无法分辨猫的叫声。
我比儿子大,知道的事情比他多,同样吓了一跳。
也许,是因为猫的叫声太像婴儿的哭声了。
我只能这样给自己的胆怯找借口。
还有一天傍晚,我去超市买完东西,提着袋子慢慢地往家走。景观河上有一座小小的石桥,一只猫蹲在桥中间,一动不动。
在距离它五六米远的地方,我停下了。
它看着我,我看着它,都不动。
我以为它会给我让路,可是它没有,一直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它抬起右前爪,指了指左边。
什么意思?一个无意义的生理性动作,还是让我走左边那条路?
我有些懵,看着它,等待下文。
它却不再给我任何提示,懒洋洋地趴下了。
我朝左边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弄不过它。
对了,它和单玉米养的那只猫一模一样。
你肯定以为这些情节是我编造的,为了增加这个故事的恐怖。不是的。
骗你我不是人,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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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男一女一只猫的故事
接着讲故事。
毛十三第一次去单玉米家偷东西,是两年前的事。
当时,单玉米家十分破落,到处都是蜘蛛网。屋子里挂着一个男人的遗照,上面落了一层灰尘。
前面说了,毛十三是一个善良的贼,对失主的个人卫生和道德修养一直很关心。他不但偷了单玉米的东西,还帮她修好了大衣柜,打扫了卫生。
过了一个月,毛十三偷东西路过单玉米家,一时心血来潮,翻墙进去看了看。
家里干净了许多,遗照也不见了。
这似乎是某种信号。
毛十三的心莫名地动了一下。那一次,他帮单玉米打扫了卫生,修了家具,没偷她的东西。
没过几天,他又去了。
单玉米竟然在家。她把自己锁在家里,堵住了毛十三。她还有一个帮手,那是一只灰白相间的猫,目光阴郁,跟猫头鹰似的。
过程虽然有些曲折,结局还算美好:他们好上了。
一个未娶,一个寡居,干柴烈火,水到渠成。
毛十三经常扮成卖耗子药的,上门去找单玉米。
一来二去,他们的事让人察觉到了。
耗子药又不是主食,买多了别人肯定生疑。
那天夜里,单玉米曾经的公公把她和毛十三堵在了屋子里。单玉米拼命挡住屋门,掩护毛十三跳窗跑了。
单玉米被关进了戒习所。
她养的猫牵挂她,自投罗网,进了戒习所。
她的男人牵挂她,自投罗网,进了戒习所。
这就是单玉米和毛十三的故事。
对了,故事里还有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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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失踪
天黑了。
院子里到处都是荒草,还没来得及修剪,显得很荒凉。屋子里亮着一盏十五瓦的灯泡,光线昏黄。
毛十三蹲在门口抽烟,烟头一闪一闪,他的脸忽明忽暗。
不经意间,他挡住了余尔瓦的退路。
也许,他是故意的。
窗外是无边的黑暗,寂静得有点压抑。
单玉米去了里屋,可能已经睡下了,也可能正在磨刀,磨牙,磨爪子。
余尔瓦回头,见毛十三正死死地盯着他。他有些害怕那眼神,低下头,虚虚地说:“你看什么?”
毛十三说:“单玉米和我说过,你肯定会来。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