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猫(11)
“他该死。”单玉米冷冷地说。
余尔瓦壮起胆子问:“他为什么该死?”
“他不该让人杀那些猫。”
“杀猫就该死?”
“对。”
余尔瓦挤出一丝笑:“这么说,我也该死。”
单玉米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罪不至死。”
余尔瓦长出了一口气。
单玉米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说:“我说你罪不至死没用,你别高兴得太早。”
余尔瓦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她不是杀害屠夫的凶手。他想了想,试探着问:“你告诉我,谁说我罪不至死才有用?”
他在拐弯抹角地打听凶手是谁。
单玉米低头想了半天,终于说:“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大喊大叫,更不能动手。”
“我答应你。”
“我临走之前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
“你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给谁听的吗?”
“不知道。”
单玉米忽然不说话了,盯着余尔瓦,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你猜,是毛十三还是花褂子?”
余尔瓦悚然一惊:“你是说,他们中的某个人杀死了屠夫?”
单玉米默认了。
“他们都杀死了不少猫,和屠夫志同道合,不可能杀他。”
单玉米低声说:“毛十三没有杀猫。他交上去的那些死猫,是他偷的。”
余尔瓦一下就懵了。他沮丧地发现,真相猛地拐了个弯,和他的猜想背道而驰,差了十万八千里。
毛十三。
他是个木匠,也是个贼,一个善良的贼。难道他还是杀人凶手?
“你是说,毛十三杀死了屠夫?”余尔瓦问。
单玉米叹了口气,没说话。她肯定是默认了。
“你怎么知道是毛十三杀死了屠夫?”
“其实,毛十三就是那个卖耗子药的男人。”单玉米定定地说。
余尔瓦愣了片刻,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想起来了:单玉米进戒习所,是因为她和一个卖耗子药的男人有染。
大门响了几声,有人进来了。
单玉米的眼神亮了一下。
余尔瓦意识到了什么,打了个哆嗦,死死地盯着屋门。
屋门缓缓地开了,伸进来一只脚。那只脚上穿了一双灯芯绒黑布鞋,鞋面破了,两个脚趾头露在外面。
毛十三进了屋,看了余尔瓦一眼,很平静地说:“你怎么才来?”
他的头发很乱,上面全是碎木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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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故事之外的故事
我是支离婴勺,住在一个草木幽深的小区。
不久之前,看了几则虐狗的新闻,心里有点堵,打算写一个和狗有关的故事。
故事写到一半,我改主意了,不写狗了,写猫。
因为我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晚上,我和四岁的儿子拿着手电筒和小鱼网,去小区的景观河抓鱼。
出了单元门,左拐,有一片绿化带。那里面藏着不少活物。
儿子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我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想故事该怎么往下写。
一阵凄厉的哭声毫无预兆地响起来。
儿子吓坏了,扑过来抱住了我。
我也吓了一跳,脑子里迸出了一个念头:绿化带里有婴儿,而且不止一个。
哭声更加凄厉,让人毛骨悚然。
至少,把我这个写恐怖故事的人吓得毛骨悚然。
儿子怯怯地问:“是怪兽吗?”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儿子有些失落地说:“我没有变身器。”他在拐弯抹角地提醒我,给他买一个变身器,能变成铠甲勇士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