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相交 作者:一江水(60)


  
  于鹏只见老板跑到路口的一根电灯杆下,用红布捆了鞭炮,噼噼啪啪点了起来。也怪,鞭炮炸完,对面模模糊糊的市场也就没了,一切恢复寂静,个别孩子又哭闹了一会儿,也慢慢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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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午相交(39)
  于鹏悄悄回屋,谷丁已经发出轻轻的鼾声,毕竟劳顿多日,体力有些不成了。月骧同佛珠被安放在一起,在桌子上摆了个奇怪的造型,不用问,是谷丁的“研究成果”,于鹏没去动,匆匆躺下睡了。
  
  第二天于鹏没有出门,关在屋子里看电视,谷丁拉了女儿出去转了转,买些日用品回来,外带一部手机。夜半时分,于鹏用这个手机给马宽拨通了电话,马宽说:“过来吧,我在东环立交桥正明街出口。”于鹏和谷丁打过招呼,匆匆下楼,走了好远才找到一辆出租车,他叫司机快开,司机一笑:“马路没人,让我慢开我还不乐意呢!”脚一搭油门,车子一下子超过了80迈。
  
  到了接头地点,马宽蓝白相间的面包车拉上于鹏七拐八拐钻进胡同。于鹏还没有坐稳,有只手猛然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吓了他一大跳。
  
  是吴云。
  
  吴云说不出话,只是哭。于鹏心里发酸,手足无措的样子。马宽扭过头来一拍他肩膀:“给你俩20分钟,然后我得把她送回去。”说罢下车了。吴云的哭声大起来,拼命抓揉着于鹏的肩膀,于鹏抓住它们,贴在脸上。
  
  马宽点了根烟,靠在不远处的墙根蹲下去,顺着不太明亮的光线,他看到车里的两个人影晃动着,时而分开,时而合并,像波浪中的两艘小船,有些无力,有些无奈,又有些不舍。马宽看看表,看看影子,狠狠地吸着烟,夏夜浮躁而无序,时而寂静,时而传来无眠的烦躁声,如同他面对的案子,不时浮起一些线索,很快又被更多的庞杂事务冲开。
  
  时间到了,马宽起身走到车旁,想敲敲窗子,手又缓下来,足足多等了三分钟,才重重地敲了几下。于鹏应了一声,马宽拉开车门坐在驾驶位置上:“于鹏案子还没完,不过总会平反的,以后唠嗑日子长着呢,今天别怪我心狠,回去晚了怕别人疑心,咱这就走吧。”二人一点头,泪光在黑暗中闪烁。

  
  送走了吴云,马宽把于鹏拉到森林公园,停车熄火。这里白天就很少有人。马宽扔给于鹏一根烟:“说吧,这两天都干啥去了。”于鹏把事情经过简练地讲了一遍,马宽的下巴伸出好长,差一点缩不回来,良久才应了一声:“靠,你小子……”于鹏抓过马宽的烟盒,给自己又点上一根:“明天我想去下角村。”“安排完了。”马宽也点上一根,两点红红的火头在黑夜中不停交替闪烁,于鹏感激地看着马宽,堵了一嗓子眼的话说不出来,马宽摇头晃脑地笑笑,拍拍于鹏肩膀:“你小子成了,经历这次,以后准能干大事。”
  
  转过天,一台切诺基开到旅社门口,于鹏看看司机,笑了,是小胡子。几个人把行李放到车上,切诺基穿过宽敞的马路,广场,向朱城方向开去,小胡子车技很好,开得又快又稳,只是不肯说一句话。谷丁碰了几次壁,不再理他。于鹏给谷丁父女介绍沿线风景,说说笑笑,不过谷小影有些幽幽地,从于鹏见妻子回来就不大开心,于鹏心知肚明,只好装傻。

  
  车过朱城,于鹏让小胡子先去医院,他不便下车,请谷丁去里面查黄晓晓的情况,不一会谷丁回来了,告诉他黄晓晓只在医院呆了两天,就转去省城,具体哪家医院,谁也不知道。于鹏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小胡子绕出城区,重新把车开上公路,去榆树钱稹的路很颠簸,大家没了聊天兴致,纷纷绑上安全带,小胡子娴熟地把方向盘转来转去,躲避因新雨出现的路面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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