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生在这里(7)
“记得。”
现在,话题又从唐纳转回乔伊身上了。这些老人安静地坐着,努力回想过去的奇闻,回想相关的人物。但是,当老卡伯特开口说话时,他说的事竟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那个把死臭鼬扔进乔伊房子里的人,不就是唐纳的哥哥威尔吗?我应该没有记错。”
“威尔?”蓝尼张大眼睛:“我想,他不会做这种事吧?”
盖利开口了,仍是微弱的声音:“没错,就是他。”
众人一起把目光转向他。
“而且,那天给唐纳棒棒糖的,是乔伊的太太。”盖利说:“是蔻拉,不是乔伊。那时唐纳不是七、八岁;那只死臭鼬是在蔻拉摔倒前扔进去的,后来蔻拉就死了。不可能,唐纳也许会记得一点,但那时他还不到两岁。他大概是在一九一六年得到棒棒搪的,因为那时爱迪·罗伊正帮乔伊整修房子。他后来再也没去过那栋房子。至于法兰克,三兄弟中间的那个,现在也死了十年了,那时他才是七、八岁,也许。法兰克看过蔻拉对他最小的兄弟做的事,我知道,他后来告诉了威尔的。不过,这并不重要。后来威尔才会有所举动。后来那个女人过世了,于是他才会……”
“这部分就别管了。”哈雷说,听得都快入迷了:“到底她对唐纳做了什么?这才是我想知道的。”
盖利平静地说,带着一股睿智的神气:“法兰克有天晚上告诉我,那个女人当着大男孩面前,一手把棒棒糖交给他,一手伸进他的内裤里。”
“她不会的!”老卡伯特说,猛烈地摇着头。
盖利用澄黄而模糊的眼睛看着他,不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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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沉默,只剩风声和百叶窗的啪嗒声。在音乐台上的小孩,此时已收起玩具消防车,到别的地方去玩了。冗长的午后时光仍持续着,广告看板上的灯光闪耀着苍白的颜色,装饰着毫无意义的文字。大地如今一片贫瘠,毫无生气地等待初雪的降临。
盖利想要告诉他们,唐纳躺在坎伯兰纪念医院的病房里,鼻子罩着氧气罩,整个人闻起来就像曝晒在太阳下的死鱼。他想告诉他们,医院有冷冷的蓝色磁砖和护士绕颈的长发,有最年轻的美腿和坚挺的胸部,令人忘了一九二三那个年代,忘了纠缠老人们的年龄。他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邪恶的时候说教,也许该说教,趁这个时候解释为什么城堡山会像烂牙齿般,逐渐走向灭亡。他尤其想告诉他们,唐纳的声音就像一个人胸中塞满了干草;他挣扎着想呼吸,整个人就像已开始腐烂。然而,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他根本不知该如何说。他只好吸了一口口水,保持沉默。
“没有人像老乔伊那样坏,”老卡伯特说……此时他的脸变得明亮起来。“但是,毕竟他也是生在这里啊!”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了。
十九天后,在初雪降下前的一个星期,盖利作了一个春梦……这个梦绝大部分是出自于回忆。
在一九二三年八月十四日,当他坐在父亲的农场卡车上经过乔伊的房子时,十三岁的盖利刚好看到蔻拉打开信箱,一手拿着报纸,转身往屋里走去,她看见盖利,便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抓住围裙下摆,撩起裙子,露出她的私处。她没有笑容,像月亮一样的大脸蛋既苍白又空虚。尽管男孩常讲到女人,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的神秘地带,她站在那儿,笑也不笑,脸上露出哀凄的神色,臀部翘得高高地对着他。在那一刻,他射精了,弄脏了他的法兰绒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