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语者(2)
送走她后,我给老朋友葛森打了个电话。我俩从高中开始成为莫逆之交,如今他是橘郡日报的主编:“你介绍那个中国姑娘来是什么意思?”
他愣了一下,爆发出一阵大笑:“你是怎么辨别出她国籍的,口音?”
“直觉。”我干巴巴地说,“别打岔,我什么时候成了心理医生了?”
“你能把罪犯哄得服服帖帖,让一个忧心忡忡的姑娘提起精神自然也不在话下。”他解释道,“那姑娘是我的房客,我和妻子都很喜欢她。”
他的独生女在两年前意外身亡,当时对葛森夫妇是个很大的打击。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我不想勾起他悲伤的回忆。
“别提了。工作如人生,忧愁多而欢喜少,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像你一样横下心选择提前退休……我妻子让我问你,那姑娘现在好点儿了没?”
“问题不大。”我随手翻阅着报纸,“她应付一盆仙人掌还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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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最近一切都有点儿乱套。
上周三,一个蒙面枪手闯进市郊的考尔伯大学,在球场上打光了弹匣中的子弹,随即扬长而去。根据警方分析,很可能是两个月前在邻市作案的枪手,但这次很幸运地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在报纸的评论中,警察再次被盖上了无能的印章。似乎这些从联邦政府领取薪水的家伙,应该以超音速赶到现场,然后用胸膛挡住第一发出膛的子弹,顺便擒获凶徒,才算作称职。
好吧,这些和我没关系,我已经退休了。
真正打乱我生活的是,枪击案发生后三天,还是那座该死的考尔伯大学又闹出了人命。一个女孩在学校后身的寓所里心脏病突发身亡,这桩看上去和法律压根不沾边的事件,却促使沃特曼登门来找我的晦气。
他是我以前的老板,整天“真相”不离口。
“你是我们最好的探员。”他顿了顿,“……曾经是。”
“那你尽可以去找那位现役的天才。”我不冷不热地说。
“听着,当初如果我不批准那份文件,你现在根本不可能窝在家里逍遥自在。”他把脸凑了过来,声音中多了种威胁的意味,“做人不该忘本,对吗?”
“包括我曾替你背了十几次黑锅?”我神气活现地说,“我好不容易才忘记那些勾当。”
他长叹一口气:“算了,旧事重提没意义。现在记者一口咬定那位女孩是受了枪击案的刺激。好不容易才让舆论缓和,又闹得沸沸扬扬。但是我认定她的男朋友有问题,你得帮我。”
“验尸官怎么说?”
“没有检测出任何可疑的药物,那女孩只是心脏有点儿先天性虚弱,她的男朋友很可能利用了这一点。”
“你上次的‘很可能’把我打发到阿拉斯加,除了患上重感冒之外,还差点儿被爱斯基摩人当海豹射了个透心凉。”我冷笑道,“即便你没理由调集政府资源,也别指望我再为你卖命。”
“有人看到她的男朋友给她留了封信,但是在现场并没有找到那封信。而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矢口否认这一点,我们也无可奈何。”
“我已经老了,对一封信能把人吓死的事情见怪不怪。”我暗自咒骂了一句,故作神色泰然,“用獐头鼠目来形容你的目标,估计他长得很英俊。”
沃特曼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把一个档案袋塞进我的手中:“谢泼德,老牧羊犬永远改不了驱赶羊群的本性,我等着你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