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只说三次再见(2)
我一直没有勇气答理这样的风尘女子,昨夜,我定是疯了。
她格格清笑,推开我的手,转身把一碗银耳莲子汤端给我:“趁热喝……”
我把碗重重顿下,皱着眉头问:“你要多少钱?”
“我不知道。”她老实地回答,“我只要住在这里,好象就可以了……”
我整个人都蒙了。一时手足无措。可能不是那种世故的男人吧,对于异性我始终怀有一种不可控制的感觉。
“你可以报警啊!”我蠢得这样提醒她离开。
“你住在哪里,我可以付钞让你回去……不,如果你坚持,我可以送你回去?”
她的眼神明显地亮起来:“可以送我回去?真的可以?”
“你住在哪里?”我的情绪开始好一点。
“我住在狐界啊!”她拉着我的手臂,把墙角一张雪白的狐皮指着我看,“我现在就穿上它,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说着,她就似一阵清风掠走,窜入那张雪狐皮,化为了一只狐狸,昂着头,双眼放出宝石般的红光,期盼地望着我。
天哪。天哪!
这只叫做馨香的狐狸,从此住在我家。
一百多平方的面积,足够她每天打扫卫生,或者把一大蓬火焰般的天堂鸟插在角落里。空闲的时候,她也看电影,也笑或者哭。
我渐渐习惯。一个单身男人也许可以独自过一辈子,但如果有一个人细心地帮你做饭洗衣,似乎更舒服。
她把那张床还给我,自己半夜缩在沙发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这只因为那夜贪酒误醉,而回不去了的,狐狸。
她好象只剩得做人这一条路可走。竟然不知,做人很苦的。
这一天,我买了一张小床叫人送来,告诉馨香,邻着左边的那一间杂屋间,可以暂时供她住一段时间,不过,她应该尽量早一些离开。
“到哪里去?”她问我。
“我怎么知道。”我耸耸肩,“你总不能跟我呆一辈子嘛。”
“又不是不可以……”她嘟着嘴自言自语。
我气结:“喂,你好象忘记了我有独居的权利。”
“我给你添麻烦了?”她天真的凑过脸问我。
白痴。一个正常男人,怎可与一只可幻化成人的狐狸住在一起?科学多么昌明了,这一切简直无法解释。若非世间的男女感情人人愈看愈淡,早起了风言风语。
我本来就是一个不上心的男人,面对这样的异事,我只能束手无措。
时间总会给人一个答案。我也懒得去追究一只异狐的前因后果。
日子照常过去,我在自已的音像行里,看着新的故事,新的明星,一晃,又一晃,时间就打发过去。
这一天,向例又约人喝酒。借着醉意,我向朋友们讨教,要怎样才可以赶走身边的女人?
“嘁!左右不过钱!不然,就惨了。”
我绝望地叫:“哪有那么惨!哪有的事情!”
朋友们暧昧地笑:“终于破了童身?”
我气极干笑,仰首饮尽手中的啤酒,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跳舞。几个妖媚的烟花女子挨近了,艳笑暗示:“请我喝一杯?”
我打个响指,示意酒童取一杯红酒给她们,正转身,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么令人恐惧的一个身影。我顿然酒醒,冲过去抓住馨香的手臂,骇笑:“你怎会来这种地方?”
“你可以来我为什么不可以来?”馨香奇怪地问我,把我的手重重甩开,溶入人群。狂野的的士高音乐刹时间震耳欲聋,整个酒吧的人都开始甩着头涌入舞池。我在人流中拼命挤,拼命挤,再也看不见馨香。
突然之间,再也没有了兴致,匆匆与老友道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