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老楼(4)


  那个妇人听了,浑身似乎颤了一下。缓缓的说“自己种的因,自己食的果,是阿,以前做了的坏事,害了的人,以为再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却终于还是要算这笔帐。”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她自言自语,不知从何谈起,半晌问出一句话“你害了谁?”  
  “我害了谁?”她的目光也迷惘了,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忽然,她激动了起来,扯着头发大叫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也已经够惨,我被姓林的害了十多年,我也是生不如死——”她的声音尖锐而恐惧,清秀的相貌也扭曲了起来。我害怕的不住后退,她扑了过来,我尖叫一声回身就跑,一下子撞到了一个护士身上,那护士立刻扶住我,“小姐,你怎么了?”  
  “好可怕,有神经病。”我大叫我们回头看,却见走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刚才和那个妇女作一块时候,我一直都很不舒服但我却一直不能发现不舒服在何处,现在想来,那不妥就是:她没有影子!!!但是,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死魂灵的气息呢?也许,这只有一种解释,这个魂灵刚刚脱离阳世,故而死气并不重,那她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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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间的惊疑,立刻就被接下去的忙碌冲淡了下面的几天过的日子及其非人,研究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苦力,女生也不例外。实验室一大堆事情压在我身上,真庆幸我没有晕倒当场,实在是太累了。  
  当然我没有忘记那晚遇见的那个孩子,虽然那以后她没有打扰过我,人鬼相安无事,但是我决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我的第一步计划是寻找房东,虽然我租定了房子,但是和我接洽的一直只是代理,据说这房东是高龄的老夫妇,行动不便,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委托中介公司全权的。我仔细查看了合同,发现这位老先生大名林载,好熟悉的名字阿,我仔细想了半天,忽然间恍然大悟:我带着99级的习题课,因而和他们的班委及其熟悉,一次闲聊曾说起过他们团队活动提共社区老人上门服务,其中有个对象就叫林载,是个很有名的画家,还送过他们班级一副画。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略施小计,我假托是林载的画迷,就和几个学生上门去服务了。  
  所谓服务,其实只是陪老人聊天,林载老先生不在,据说是去新加坡开画展了,老太太却是精神矍铄,和我们聊了许久,林家在这里也算是有名的世家了,解放前是大资本家,林家还出过好几个我的校友,F大的毕业生,这个到是让我们及其感兴趣。  

  “林家呢,我是呆了几十年了,真是书香门第呢。可就是命不太好”老太太缓缓说来“我们家阿载的堂姐,也就是林家长子的的大小姐,解放前F大新闻系的高才生,大学就加入地下党了,可是运动时候,被活埋了。最可惜的是林家最小的族弟早先留学法国的,还娶了一个法国的太太,解放后带着妻子孩子回来的,在F大教书,可没多久,就遇上运动,被逼死了,他太太的母亲是法国领事馆的人,运动不敢动她,可是把孩子扣下了……”听到这里,我忽然心中一动,难道……  
  白色的裙子,雪白的皮肤,黑色的披散的长发,却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那个孩子,是不是一个混血儿呢?”我脱口而出林老太太看着我笑了“当然是,我那弟媳是正宗的法国美女呢,那小孩子可爱及了,皮肤白白的,还是蓝眼睛,我们都叫她小外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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