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树下(3)
女警官做下了笔录,并没有回答,接着又说:“那么,钱是没给了。”
“我说?”小赵话到一半,这会,李雪再次拉了拉小赵胳膊,打断了其下文,让小赵别再说下去了。当然,小赵显得有些恼火了,吞吐了口气,把左手伸进白色衬衫胸口口袋,挖出来一根烟,再从裤袋中掏出了一支打火机,很普通,一块钱一支的那种。在这间封闭的小房间里面,小赵刚刚才把烟含在了嘴上,想要去点烟,当下,被女警察给阻止了。“对不起,这里不允许抽烟。”女警官直直盯着小赵,这双眼睛,令小赵有些难以去反抗,或许,这是源自于警察所赋有的一种威严,在极大程度上,象征了警察这个伟大职业。李雪一脸恳求,在桌子下晃了晃小赵胳膊,无奈之下,小赵才将手上这根烟收回了一包叫红梅的烟盒里面,一道把打火机也一同塞了进去。
“好,继续。”女警官友好地冲李雪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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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中,这会,胡老太的儿子张一鸣已经请来了殡葬公司,可按胡老太娘家人习俗,必须敲锣打鼓三天,三天之后,道士唱完了经、做完了法,才能将人安葬。这不,四合院分别站着了三队人,桑树划分了这三批人,左边,站了张一鸣跟一个殡葬公司业务员,右边,是胡老太妹妹,张一鸣三姨,胡秀,而和胡秀站一起的,还有和十多名男道士,院门正对面,站着的,是住这儿的一些房客。胡老太在家里排行老二,一家人,共有四兄妹,在胡老太上面,还有个哥哥,只是这个哥哥年岁大了,又有老年痴呆,不能来,这不,听胡秀讲,自己在听闻了胡老太死讯后一大早赶来了,当然,胡秀已让自己大女儿打电话通知了台湾那边的一个弟弟,估算着,下午也就会到了,而大哥胡刚的两个儿子也已经从农村老家甘肃搭乘飞机赶了过来。当下,胡秀正苦口婆心站在这些道士跟前,对着张一鸣讲:“大侄子,让我说,这习俗得按咱老胡家那块做,二姐人是去了,可毕竟,这白事,咱也要做的咣咣铛铛,理应敲它个三天三夜,你也知道,你妈妈生前就信这个,我要是不请这些道长来做法事,你要你妈在地下拿什么钱花?不烧黄纸、元宝,在咱老家那块,你就等于是不孝。”
“迷信,唉。”张一鸣抖了抖中间两根手指,“我说三姨,这殡葬公司不也可以烧冥纸,还整张都是面额一万的大钞,烧那纸,这都不一个样,再说了,你还一个退休教师,杂,还信这个?”张一鸣显然坚持自己想法,对胡秀所言,算是否定、拒绝了。
胡秀听张一鸣口气,应该是不会按照自己说的来做了,指着身后这群道士,说:“反正,这人,我也给叫来了,这法事,还铁定是要做了,大不了,这钱,咱三老给平摊了,我说你这做儿子的怎么就不为你妈想一想,啊?生前,你压根没让你妈一天子不操心,现在,你妈妈人都去了,你也不让她在地下安个心,是不是?这赌钱没一个赌好的,十赌九必输,该戒的,就果断戒了,你知不知道,上次高利贷上门,把你妈妈都气得来,老毛病又犯了,啊!上了好几次医院,你人呢?”说着,胡秀停下了口,舒坦了下胸口,手指摇晃着,点了点张一鸣,“这一次,你妈前两天还打电话过来,问三姨来借钱,还不是为了给你还债,真是越讲越气,哎呦,我这血压。”胡秀左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右手使命在太阳穴边上揉着,“不说了,不说了,你说,这小时候有多乖,长大了,怎么就成你这样子了,哎,不说了。”四合院中,这么多人看着、听着,张一鸣也变得很识趣,赔上笑脸,右手搭在胡秀肩上,答应了下来:“三姨,你看,咱这家事,咱换屋里去说,噢?屋里说,屋里去说。”一连,张一鸣看胡秀一脸坚持,帮其舒了舒背,将胡秀请去了朝西面那三间东苑走去,同时,回过头,“几位,把东西放放,一会叫人给搭上,都屋里坐,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