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工厂之诡情(下)(8)
我怒吼,张牙舞爪。
没有回应,除了风雨声。它们忽然温顺了许多,鼓动凉气充满房间,消散尸臭。
我渐渐失去力气,诅骂减弱成嘟囔,我听不清自己的喉咙咕噜什么,卡着浓痰,就像念经诅咒一样细细碎碎冒出我的嘴角。
我该行动了。操妈逼的恐惧。
钉鬼是吧?
老子干死你。
我跨步走过去,从地上抄起钉子和锤,来到墙壁前。
小倩依然坐着,僵硬,一动不动。瞧!她这鬼模样,似乎下一步,她还要挣扎。我咧嘴笑笑,口水流出口腔,顺着我的嘴角糊在下巴上。
舌头肿胀,我像含着一坨流脓的猪肝。
“从短钉到长钉……”
我把钉子放在墙角边,摊开,从中挑选。钉,长短不一,最短一枚约一寸,最长有手掌长,钉上刻有细纹,粗粝糙手摩擦肌肤,有些分量。我把钉子按长短排出顺序,捡出一枚短钉。
我左手捏钉,右手握锤,打量墙壁上的影子。
老乞丐标注的血点是依照平躺的影子画的位置,而此刻,她坐立,影子高耸,乱了,已然和之前的血记错位。依照血记钉?还是把她按倒放平重新标记,再钉?
我浑身燥热。
我转头看看小倩。
她一脸麻木。
“你猜呀!我不告诉你答案?”我似乎听到她笑,嘴角的酒窝更深了。她真调皮!
我咽了咽吐沫,蹲下来,回忆思索,按照印象,把钉尖对准墙壁上一个血点。我依稀记得这是“耳朵”的位置。
“哐”
我杨手一锤砸下去,钉子稳稳钻进墙壁,只露了半截。我吸了口气,放开扶钉的左手,再一杨锤,“哐”一下把钉子全部钉进墙,只剩一个深色的钉帽。
没有怪异动静。
我抬手擦去脸上的汗。一转头,我见小倩的耳洞流血,一股血曲曲滑落。
震动一下,我听到走廊传来踹墙声。
嘭!
嘭嘭!
我低头喘气,抬手抹抹眼皮上的汗,视线下垂,只见地上的血水反映一张模模糊糊的脸。
我盯着我,呆滞片刻。
下一页 尾页
我再次捡起一枚钉,对准下一个血点“鼻”的标记,抬锤狠砸。
钉子很快被钉进墙。
“等等!”
我突然一阵晕眩。第二枚钉子似乎钉错了部位,应该钉口?还是钉鼻?眼睛?该死!我记不清了。
“耳鼻眼口心,耳眼鼻口心,耳口鼻眼心……”每一种顺序似乎都对,又模棱两可,不对!操!我颤抖着,差点把嘴皮咬破。
“顺序错误会怎么样?”我第二枚钉子已经钉进了墙壁,稳稳当当,撬不出来。妈逼!我摇摇头。
不用转身,我感到小倩在狞笑。
我决定不再多想,扶着第三枚钉,朝“口”的标记猛锤。
“啊!”一锤砸偏,敲中我的左手虎口,我吃痛大叫。
钉子一蹦,飞了出去。
我的手指头爪成一团,五指交错,破皮,露出森森指骨,血从伤口瞬间急涌。火辣辣的疼。我跳起来,去找钉子。我强忍着痛,或者,已经痛到麻木。此刻,就算砍断我的手臂,我也不放弃行动。
钉子呢?竟然不见了?
我记得钉子飞出去的方向,它应该在附近,可我却找不到。灯盏火亮,明晃晃,能清清楚楚看到地板砖缝、血,甚至血水凝结成不同的深浅色泽……操!但我就是没见到该死的钉子。我强迫自己冷静,跪在地板上,目光一寸、一寸地搜寻。
“呃……呃……”
小倩突然发出声音,在我头顶附近冒出来,像割喉破裂漏气,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但尖锐地摩擦着我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