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死了夏小碎(9)
在脚步的丈量下,胡同在一点点变短,根据经验,刘维维知道五分钟后她将走出胡同来到大街上,穿过马路,对面就是她家的公寓楼。然而这时,悉悉索索,刘维维再次听到了那神秘的声音,而且十分真切。她悄悄侧过脸,用余光观察身后,她想,也许是下晚班的工人也说不定,但是,胡同里空荡荡的,仍然什么也没有。她心情紧张到了极点,犹豫片刻,她试探着扬声问:小碎,是你吗?她的声音在胡同里回荡,在墙壁上撞出一连串的回音。没有人回答她,接着她又问了一声,这次,她听到一声沉重悠长的叹息,接着又是一声。她呆立着,脑子里迅速地盘算,终于她咬住嘴唇,脚下猛然发力,像一匹冲刺的赛马一样奔向胡同尽头,眼前豁然开朗,她发现自己已站在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因为速度太快,她收脚不住,差点撞上一辆急驶而来的吉普车上。就在惨剧即将发生的一瞬,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并且猛然往后一拉,于是,刘维维就跌到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她惊魂未定地去看自己的救命恩人,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是张初。
“你怎么在这里?”吓坏了的刘维维带着哭腔问。
张初把她揽在怀里,一边引着她向她家的公寓楼走,一边说:“我想请你吃顿饭,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刘维维从张初怀里挣脱出来,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这个时候了,你想请我吃饭?”
张初温和地笑笑,说:“我在你家楼下等了快两个小时了,你再不出现,我就要走了。”
刘维维更加怀疑了,问:“你为什么不打我手机?
张初语气仍是那么平和:“怎么没打,你看看你的手机。”
刘维维半信半疑地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果然上面有五个“未接来电”,她想,一定是刚才太紧张了,以至耳朵都失聪了。在把手机重新放入手提包的时候,她顺便看了看表,没有想到竟然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
附近所有的饭馆都打烊了,刘维维和张初只好回家煮方便面。
张初让几乎冻成冰砣的刘维维去洗个热水澡,当她从卫生间出来时,热腾腾的方便面正好出锅。
两人坐下来吸吸溜溜吃面,不时幸福地对望一眼。
隔着温暖氤氲的水汽,刘维维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他们这对相爱五年的恋人从来不曾分过手,从来没有小碎这个人,两人只是面对面将一顿面吃了五年。
第二天,刘维维和张初约好一起去小碎的爸爸家送小碎的遗物。
刘维维心里第二个怀疑对象就是小碎的后母。小碎在日记里提到她的后母在她五岁时曾把她骗至荒郊野外企图丢弃,在她十二岁时给她吃过什么毒物,害她昏迷了两天两夜。刘维维推想,这个凶残狠毒的女人现在极有可能因为什么不可知的原因再一次对继女痛下杀手。
没有想到小碎的爸爸家大门紧锁,敲了半天也无人应门,问过邻居才知道,小碎的继母年前已因乳腺癌过世,而小碎她爸得了老年痴呆症,早被那女人送进了养老院,现在这个家只有小碎的弟弟也即她继母的儿子在住,而那个浪荡子十天半月才回来一次。
这次拜访让刘维维排除了第二个怀疑对象作案的可能,她决定着手调查第三个嫌疑人,也即那个因小碎而被开除学籍的男生刘明。
调查颇为艰难,因为刘明被开除后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刘维维只好到他与小碎的同学中去寻找线索。
刘维维以报社记者的身份约见了小碎最好的朋友杨秀华。
这是一个胖胖的女孩,眼睛不大,一脸的青春痘,头发烫得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但一接触,刘维维立刻就喜欢上了杨秀华,因为她的快言快语说明她毫无心机、性格开朗,刘维维只是有些担心,小碎和杨秀华在一起恐怕从来没有说话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