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死了夏小碎(7)

她的衣服几乎湿透了,雨水把她的头发弄成一绺绺的紧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她的嘴唇已冷成了青紫色。

我忙跑进卧室翻出一条毛毯把她包上,然后让她坐下。她怕弄湿了我的真皮沙发说什么也不肯,我只好给她找来了一只塑料小凳,这是若兰晚上洗脚时用的。

身上裹着湿衣服,小碎好长时间暖不过来,冷得牙齿一个劲儿打架。这种情形下,我们没有办法好好交淡。我想了一下,建议她去洗个热水澡。

开始她谢绝不去,后来实在挺不住了,她羞涩地走进了卫生间。

在她进去之前,我找了一套我的衣服让她换上。本来我可以让她穿若兰的衣服的,但若兰走时,为了表示决绝,除了那只塑料小凳,她什么也没有留下。

十几分钟后,小碎出来了,这时,我已给她熬好了姜汤。小碎喝完姜汤已欲语哽咽,看来这个孩子很少被人如此关心过。她红着眼圈说:“叔叔,您的孩子呢,我今天多讲一会儿,以后三天,我也不要钱。”

面对真诚的小碎,我真恨不得当下变出一个孩子来,可是现在我只好如实相告:“我没有孩子。”我话音刚落,小碎已霍然起身,她警惕地向门口移动两步,大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我苦笑着搓了搓手,对她说:“你想帮你,只是忘记了自己没有孩子。”

小碎开始有些不信,她歪着头端详我片刻,突然轻轻地笑起来:“您没有孩子啊,那么我教谁呢?”

我眼睛一亮,有了主意,接着她话头说:“要不,你收我做学生吧?”

小碎又像刚才那样歪头看着我,很快她就摇摇头:“虽然我很想要这份工作,但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强烈要求,“真的,我早就觉得需要把英语补一补了,在大学里学的那点早还给老师了。我们今天就开始吧,可不要嫌我这个学生笨啊,也许我得从aBc学起呢。”

小碎看我说得煞有介事,动心了,于是,从那天起,她就成了我的英语老师。

其实,小碎不知道,我的英语早过了八级,我的口语甚至可以直接和外国人交谈,有时候兴致来了,我还给一些报纸杂志翻译一些文章。当然,那天我有意表现得很笨拙,古怪的发音逗得小碎不住地掩口轻笑。

三个月后,我们已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小碎星期六、星期天几乎都在我和一起度过的。

没有想到那年春节刚过,我们的关系却发生了质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是我一手造成的。

初五那天,我见到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他说他在深圳见到了若兰。为了以糟蹋自己来报复我,若兰变成了一个放荡风骚的三陪女。我知道若兰的性格就是这么决绝刚烈,所以我更加内疚和痛苦。自责悔恨让我痛不欲生,那晚我千方百计找到若兰在深圳的电话,想把她劝回来,她却一口拒绝了我。我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放下电话就直奔机场,我打定主意,就是绑也要把若兰绑回来。但是,我无功而返,若兰根本不容我说话,叫来110把我带到了公安局。从深圳回来,我颓废到极点,天天喝酒麻醉自己,小碎的家教自然是继续不下去了。

那天,我又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小碎找到我时,我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时才醒来,头痛得像要炸开一样,看到床头柜上有一杯凉茶,才知道小碎来过。三个月来,每当我喝多了,小碎都会给我泡杯浓茶水醒酒。

我不知道自己那天做下了罪孽,在人事不知时,我错把小碎当成了若兰。

小碎没有和我提起过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她依旧来教我英语,所以我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两个月后她突然不辞而别,我到学校找她,才知道她因未婚先孕和男友一起被学校开除了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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