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死了夏小碎(3)

静听张初的脚步声渐渐弱下去,刘维维从床上跳下来冲到窗前撩起窗帘,正好看到张初的车拐过一幢楼消失不见了。她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到枕头上。

良久,刘维维的心绪方才平定下来,这时,白天发生的一幕幕开始复活,那辆黑色公交车首先咣当咣当地驶进她的脑海,接着是小碎摇着黑手帕的单薄娇弱的身影……最后,镜头定格在医院观察室那张冰冷的铁床上。突然,被单下小碎那小小的身形有了起伏,她没有死,她在呼吸,她的嘴唇在嚅动,她在轻声叫:“维维姐,维维姐……”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震耳欲聋。

刘维维用手捂着耳朵,然而还是能够听到小碎的声音在叫一声声地呼唤“维维姐……维维姐……”,她恐怖地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抓起床头的电话听筒,拨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手机号码。

几乎同时,张初焦急、担忧的声音传了过来:“维维,怎么了?”

“你,回来,我害怕。”刘维维不可抑制地哭泣起来。

张初安慰她:“别怕,我马上回去!”他的声音浑厚、柔和,充满关切,刘维维的心顿时宁静了许多,她止住哭声,乖巧地应着:“嗯,嗯。”

张初一进门,等在门口的刘维维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凌晨五点,刘维维还没有丝毫睡意,她N遍重复着同样一句话:“那就是说,小碎挥动黑手帕跟我告别之际,正是她生命渐远、灵魂出窍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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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明亮地洒在窗棂上,刘维维睁开眼睛,发现张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上班走了,床头柜上他给她留了一张条子,告诉她牛奶在小奶锅里,让她自己热一下。餐桌上,还有他准备好的面包和果酱。刘维维心里感觉暖融融的。

吃完饭,刘维维给报社打了个电话,说她需要在家继续写稿子,然后她打开电脑,把u盘插好,打开那个文档。她脑袋仍是混沌一片,强迫自己写了两行之后,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屋子里除了她之外仿佛还有另一个人在。

刘维维心里一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四天前,凌晨三点多,刘维维正在酣睡,突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一个陌生男子让她到白兰地酒吧去接一个女孩,说那个女孩自称夏小碎,她因为酗酒闹事被酒吧的保安控制了起来。

刘维维打的来到酒吧时,一个等在门口的服务生接待了她。

经服务生指点,刘维维看到了半睡半醒、衣衫不整、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的小碎,在她面前,一张真皮沙发被吐得一塌糊涂。大堂经理正在恶声恶气地训斥她。

刘维维心疼地跑过去,吃力地想要扶起小碎。

大堂经理停止了对夏小碎的责备,转而教训起刘维维来:“你这个妹妹真是够呛,以后不要让她一个人出来喝酒。”

刘维维低声下气地连连道歉:“真对不起,我以后会对她严加管教的。”

大堂经理气呼呼地走了,那个跟刘维维一起过来的服务生忙上前帮她搀扶小碎。

那天,刘维维直到早上将近九点时才令哭闹不止的小碎安静下来。她没有回家,离开夏小碎的出租屋后直接上班去了。

本来刘维维中午要抽时间再去看看小碎的,因为报社临时安排她到下面一个小市去采访一起安全事故,她只好给张初打电话,让他过去照顾她。

现在,从张初的叙述中刘维维得知,自从那晚小碎睡过去后就再也没有醒来,他到小碎那里时,发现她昏睡不醒,鼾声震天,情况十分反常,忙把她送到省人民医院抢救。此后三天时间里,她的生命迹象仅仅有过十几分钟的复苏,后来就越来越弱,直到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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