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故事之月亮河(18)

三十分钟后,我和她来到了达哈苏北方的山脚,这里有条小路直通净水湖。我停下脚步,回头注视远处的达哈苏,赵小树家的火焰已经熄灭,黎明前的黑暗紧紧地拥抱着这座小城。

辉煌的灯光被压制住,我能感觉到它依然睡得很沉,死一般的沉。但是在这种异样的寂静中,我感受到一股躁动的黑色寒意,它笼罩在城市的上方,似乎随时可能彻底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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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

凌晨五点,我和薛晴雪来到了净水湖畔。天色浓如墨汁,似乎没有云,但也没有月亮和星光。面前的湖水同样乌黑黯淡,像是被这片苍穹污染了,荒芜且死气沉沉。

沿着湖边向北行走,脚下的沙石瓦砾咯咯作响,听起来和磨咖啡豆差不多。北风时强时弱,强的时候左侧的林梢合奏出挽歌般凄凉的旋律,弱时则只能听到岸边的湖水窃窃私语。

我们到了湖的北岸,这里的地面与南岸差异很大,灰白色的沙砾覆盖住了黑土,平整异常,寸草不生,即便关上手电,在黑暗中依然隐约可辨。

薛晴雪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终于忍不住问我:“石门在哪里?”

“就在这里。”我加快了脚步,折向东方走了几十米,地上冒出一个半圆的拱形土堆,土堆南侧有个铁门,在手电光的映射下散发桌紫红色的幽光。门板上满是形状奇异的花纹,乍一看跟鬼画符差不多。

“这不是一座坟吗?”她惊诧地问,“……坟上怎么会有门?”

“我说过,达哈苏最初是一座由流放的犯人和士兵组成的小镇。在镇上的人濒死时,他们会被拖进这里等待咽气,死后安葬的地方另有所在。”

薛晴雪哆嗦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那时达哈苏有种流行病,不是传染病,但比传染病更令人痛不欲生。”

“……什么病?”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不耐烦地说。

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巨型挂锁,我观察了一下锁孔,没有新近开启的痕迹,赵小树的父母真的来过这里吗?

“去找块大点的石头。”我对薛晴雪说,“得把锁砸开。”

“不,你得先告诉我他们到底得了什么病。”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困在失火的房间时,她没怕,现在她倒有些怕了。不过可以理解,很多人恐惧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未知。

“不管什么病,过了这么多年也毫无威胁。”

见她没有服从的意思,我摇了摇头,自己去找了块石头,用力砸起了锁。

“你为什么告诉方才要带我来这里?”她沉默地旁观了一会儿,冷不丁地问道,“你不怕他带人来抓你?”

“我是用绳子拖着你的吗?”

“……不是。”

“那我为什么要怕?”嘡啷一声,锁开了,我扔掉石头,“我倒有点盼望他来。”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是你。”我使劲推开门,陈腐的空气翻滚而出,“跟紧了。”

土堆内部空间狭小,左边是一张布满灰尘的折叠床,右边的旧木桌接近散架,正中的地面有一条通向地下的水泥楼梯,窄且陡,靠墙的一侧装有铁制扶手,与豁牙缺齿的楼梯相比,谁都能看出是后来安装的。我关上门,站在楼梯口,举起手电照去,看不到楼梯的尽头。

“两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不许挪开。”我命令她,“我走一步,你走一步。”

说完这句话,我关了手电,觊觎已久的黑暗急不可待地扑了过来,裹住我和她的身躯。

“你干嘛?”她惊惶地叫道,“快打开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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