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工厂之诡情(上)(19)
他眯眼揣摩卦象,迟疑说:内卦和外卦相合,总卦为“巽”,上九,大凶。
我问:怎么解?
老薛问:要看你求什么?
我沉声说:保命!
老薛脸色一变,说:“巽”在床下,丧其资斧,贞凶。“巽”为风,是飓风覆船之像,要保命,唯有往北快速出逃。
我点点头,谢了!
我说:我也为你卜一卦。说着,我抄起木凳,朝他的脑壳猛砸下去。我抬脚“啪啪、啪”踩踏老薛的脸,直到听到他的鼻子爆裂声。
我吐口痰在老薛脑门上,说:你的总卦为“操”,下流,大凶,有血光之灾。
冷风倒灌进车内。
我终于稳住自己的情绪,放慢车速,在高速路服务区停车,摇下车窗抽烟。十几分钟,我连接抽了5、6支烟,口腔舌头发苦,像含了一块擦桌布。
事业濒临崩盘,家里污秽不堪,前路一片茫茫,我心里堵得慌,塞了一窝子燃烧的火炭。
说实话,我绝没想到在我面前放屁都不敢用力的婆娘,居然偷偷红杏出墙,放水浪荡?操!操!更没想到,她劈腿的男人是老薛。我们夫妻两人脸对脸这么多年,却有着憧憧隔阂,心里深藏可怕的鬼心思。
那鸡儿侦探猥琐的杂种,用几张照片轻易剥下蒙在我和老婆脸上的人皮。
我张口吞了冒火的烟头,用牙齿嚼碎“噗”吐飞车外,忍不住哈哈大笑,不觉得口腔灼痛。
“老板!苹果、脆梨、菠萝,不香、不甜不要钱。”服务区一个卖水果的妇女对我吆喝。
我瞪眼盯着她。
妇女低下头,拍一巴掌坐在木凳上写作业的女儿脏兮兮的脑壳,嘀咕说:“死丫头!看你写的烂逼字,读不好书,往后你去城里卖逼啊?”
我心里一颤,胸口揪心的痛。
我的手机响了许多遍,我无意接,估计是老婆的呼叫。
我以后该怎么面对老婆?离婚?儿子怎么办?假如离婚,还是应该多少给她点钱,虽然她背叛我,但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儿子,如果她要,也给,也许我父母 绝对不同意,但我明白自己的处境,我长期在外,难管教好儿子,跟了我,肯定被要带废。如果她不要,也只能给父母带着,自己甩手一个人,怎么去拼命就无所谓 了,死都不怕……
想到死,我心里“咯噔”一下,翻腾起一团巨大的阴影。
儿子还小,以为我总是在忙,没时间陪他耍,也很少去幼儿园接他,殊不知,我在外大部分时间是偷欢享乐。
我感到一阵难受,厉鬼揪心一样疼,耳朵“嗡嗡”叫,胸闷如铁。
我这才明白,我对血肉亲情的难于割舍,也知道,假如我真死了,最伤心难过的人是我父母,他们昨天还打电话埋怨我好久都没去家里吃饭。难于想象,如果我死 了,爸妈会是怎样的心情……我深吸口气,想止住这疯狂的想法,但不知怎么的,过了一会,又不知不觉沉浸在这种冥想状态。
人很矛盾,老天给了我们高等感情,却又把灵魂禁锢在动物一样低俗的躯体。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最肮脏的生物。
电话再次响起来,我心烦抓起来要扔出去,忽然看到屏幕上小倩的短信留言。
她说:你在哪里?我出院了,回家等着你。
我紧握手机,心里忐忑揣摩。不到两天时间,紧接着发生了一连串诡异的事,每一件都击中我的要害,让我抓狂,崩溃,推扯着我,就像黑暗中火车脱轨,趋近倾覆,坠入深渊。
是谁在背地里扬起铁锄为我掘墓?
小倩?
为什么?
我难于猜测,小倩才21岁,是个敏感、脆弱的少女。她恨我改变了她的生活?她和我老婆一样,外表柔顺,但内心涌动着可怕的噩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