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5)


夜幕降临,歌城终于安静了,唯有旅馆楼道间时不时飘来的低声絮语和窸窣响动,像羽毛般细细挠动着我的心,甚至脑中渐渐浮现出当年那个女子曾轻柔地解开红腰带,在隔壁房里和瘦徐身躯交缠。

然后那缠绵的景象又瞬间化做红白夹杂的一摊:红的血,比一抹细腰带更艳丽:白的脑浆,比丰满的大腿还雪白……

忽然,我背上倏地一凉——有视线!

有谁在看我!

我猛地转头,只看到纱窗外无月的夜,漆黑,阴鹜。

错觉吗?

被莫名注视过的感觉挥之不去。我干脆起身,坐到沙发椅上,靠着靠垫,点燃了一根烟。

电脑里的录影并未停止,摄像头里传来201房中昏暗的影像。

不看不知道,一看,我却惊得连烟头都差点掉下来。

他在做什么?

许文川身着一件睡袍,直挺挺地站在房间中央,投下一道黑色诡秘的阴影。

他的嘴一张一合,仿佛在念叨着什么。

最可怕的是,他的手里,竟然握着一把亮闪闪的刀!

仿佛一尊暗夜的塑像,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有十来分钟,偶尔会挥舞一下刀,令我心惊胆颤。

我从未偷窥到过如此诡异的场景,不禁背脊冒出了冷汗。

兜里的支票突然变得沉甸甸起来。

我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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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早上我喝了一大杯咖啡,强打起精神。许文川后半夜躺回了床上,还起了个大早,我偷偷尾随他到隔壁吃了顿早餐,又见他夹着那个公文包进了一家手机店闲逛。怕引起怀疑,我便约小a出来见了个面。

小a凑在我耳边说: “真不好意思,你要我查的资料不能带出来。”

昨晚他偷偷跑回警局的资料室翻陈年卷宗,又打电话问了当年带他的老警察,关于瘦徐过失杀人的认定几乎无懈可击。

可惜的是1 999年的警局系统落后,记录也不规范,案件调查后期有部分资料遗失了。

我沉默片刻,试探性地问他资料里有没有姓许的人物,他撇嘴摇了摇头。

“当年的事儿,就没有一点点可疑的地方?”

“那就是个小案件,去了几个警察,问过当天在场的旅馆员工,也就没了。”小a笑了,把警帽取下来,扣到桌上, “也怪了,当年协助办案的几个老民警要么退休了,要么问起来,也一个个都挺回避的。”

回避?我咀嚼着这其中的古怪,小a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说兄弟,你到底在查什么?”

我眼珠一转: “我在写一篇报道,跟各种民间传说有关。”

“传说?”小a恍然大悟,朝我挤眉弄眼, “你住的那个出事的2楼吧,我有朋友之前在那里住过,半夜觉得有人一直在偷窥他,但那天晚上整层楼只住了他一个人!再后来他就干脆退房了。”

我假装哈哈笑过,心里却是一紧,飞快地扫视了周围一眼。

事情变得复杂了。调查对象在半夜有奇怪举动,意义不明……不知是否和城西旅馆的传说有关……

我一面打着报告,一面附上了两张昨天午夜的截图,不知怎的,打字的手有些颤抖。

已开始调查201房的旧案,案情有疑点,虽然目前没有发现与调查对象有直接联系……另外,许文川来后,我在旅馆的员工身上也发现蹊跷。楼下餐厅的老妪似乎在调查对象到来时感到紧张,昨晚一直在搬动箱子,她是旅馆建立以来工龄最长的员工,会不会是在心虚什么呢?

我不安地靠回沙发椅,一连串的失踪案,诡异的传说,再加上我亲眼目睹的奇景,难道城西旅馆2楼真的闹鬼?

不,无能的人才会崇尚鬼神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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