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故事之离魂计(9)

物业经理是个胖子,三百多斤。他扫了一眼胡山奎的假身份证,说:“有业主不交物业费,还闹事,你说该怎么办?”

胡山奎低眉顺眼地说:“领导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说的是普通话,不想让人听出他来自哪里。

“九号楼三零二的业主一直不交物业费,你去收一下。”说完,胖子递给他一张催费通知单。

“行。”胡山奎接过来,出去了。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他回来了,把一沓钱交给胖子,低眉顺眼地说:“这是九号楼三零二业主交的物业费。”

胖子数了数钱,疑惑地说:“太多了。”

胡山奎低下头,仿佛做错了什么事,小声地说:“他主动表示愿意预交三年的物业费,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反对,就把钱收下了。”

胖子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半天才说:“他家我去了二十多次,没收到一分钱,还差点挨了揍,你是怎么说服他交物业费的?”

“我什么都没说。”

“他就把钱给你了?”胖子更吃惊了。

“不是。他看了一眼催费通知单,就让我滚,还说要砍死我。”

“那你怎么办?”

“我就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然后呢?”胖子瞠目结舌。

“然后我走到他前面,等着他砍死我。他没砍我,还把钱给我了。”

胖子呆呆地看了胡山奎半天,乐了,让他去领一套保安服,找保安队长报到。保安队长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满脸粉刺,一身的腱子肉,斜着眼睛看人。他让胡山奎值夜班,从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

胡山奎回到家睡了一觉,等到晚上九点四十分,他换上保安服,出门去上班。那保安服是灰色的,不合身,穿上之后显得很邋遢。还有一个保安跟胡山奎一起值夜班。他大约五十岁,身材不高,长脸长下巴小眼睛,牙齿又黄又黑。他让胡山奎叫他老白。

值夜班其实没什么事,大部分时间都在门卫室里干坐着。老白抱着一个砖头大的收音机,听戏,听本地新闻,听专家讲养生。每隔两个小时,他就提醒胡山奎去小区里溜达一圈,就当巡逻了。

胡山奎是一个谨慎的人,步伐很轻。走着走着,他听见他的脚步声里,似乎夹杂着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很轻,像猫一样警惕。他回头看了看,后面是一条幽暗的石板路,路灯在法桐树的缝隙里孤独地亮着。

没有人。

胡山奎继续走。没走几步,他又察觉到了那个脚步声。这一次,他迅速转身,环顾四周,还是一无所获。他不敢再走了,找了一个明亮的地方,呆站了一阵子,就回去了。

下了班,胡山奎在小区门口买了两个肉火烧,提溜着回家。进了楼道,他看见一个纸箱子静静地躺在他家门口。谁给他送了东西?什么东西?他愣了几秒钟,打开门,抱着纸箱子进了屋。

在客厅,胡山奎打开了纸箱子,发现里面是一盆植物,一盆金边虎皮兰。看了几眼,他的头皮一下就炸了——这盆金边虎皮兰和他原来家里的那盆一模一样!

一年前,何冬云收摊回家,带回了两片金边虎皮兰的叶子,让他出去弄点土。他随手拿起一个因为漏水废弃不用的塑料盆,去路边的绿化带里挖了一盆土。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塑料盆是黄色的,边缘缺了一块,盆底有一条十厘米左右的裂缝。

呆站半晌,胡山奎慢慢回过神,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眼前这个黄色塑料盆的边缘同样缺了一块,盆底也有一条十厘米左右的缝隙。很显然,这就是原来家里的那盆金边虎皮兰。可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胡山奎站不住了,瘫坐在地上。想了半天,他决定给何冬云打个电话。这样做很危险,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拿出新买的手机,颤抖着按下了那一串熟悉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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