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丢了绿帽子(3)

男人们也想摸,她不让。他们不想娶她,只想和她睡觉,她却只想找人结婚,这是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

现在,苗姑娘的心思变了,不想做处女了,想变成妇女。

她想嫁给剃头匠。

世人只知道男光棍不容易,却没人了解女光棍心里的苦。

苗姑娘偷偷地去看过剃头匠,对他的相貌很满意。

都说男人好色,其实女人同样如此。

只是,男人好色是可恶,女人好色是可爱。

苗姑娘觉得她完全配得上剃头匠。都是手艺人,正般配。虽然她有克夫的嫌疑,但是剃头匠又不知道。不知道,就不怕死。

她决定去找剃头匠,把话挑明了。

她已经三十岁了,不能再等。

天终于黑了。

苗姑娘拿着手电筒,去山上的道观找剃头匠。

剃头匠没有钱,只能住在道观里。

夜静静的。月亮白白的。所有的物体都失去了色彩,只剩黑与白,仿佛一张无边无际的剪纸画。

狗叫了两声,叫声很敷衍。

在月光下,苗姑娘的影子拖得很长,一扭一扭,像蛇。

山上有一座道观。几十年前,道观里的道士结了婚,有了孩子,搬到镇上去住了,道观就荒废了。

道观早已破烂不堪,院墙倒了大半,大门也被人弄去劈了烧火,只有供奉的那尊泥像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有人问道士,泥像是哪位神仙。

道士说是太上老君。

不过,道士的老婆不同意这个观点。她说泥像是吕洞宾。

后来,县上的专家看过泥像,确定地说是张天师。

原来是张天师,道士恍然大悟。唏嘘了一阵子,他就领着当时年仅三岁的儿子胡瓜瓜回家吃饭了。

山上长着松树。它们密密麻麻,又细又长,像是山的头发。

以前,有一条小路通往道观,因为常年没人走,小路早已消失在了荒草和乱石下。

荒草丛中,有一些软绵绵的东西,可能是死老鼠,也可能是某种浑身长满绿毛面目可憎内心阴险的大胖虫子。

苗姑娘几次踩到了这种软绵绵的东西。每一次,她都被吓得全身发抖。她强忍住惊恐和恶心,试探着慢慢地走。

不管走得多慢,只要肯往前走,总会到达目的地。

道观周围有几棵垂死的老树。它们张牙舞爪,遮天蔽日,把不大的道观完全包裹住了。

苗姑娘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烧鸡味。

气味似乎来自上面。

苗姑娘用手电筒往上照了照,惊诧地发现树杈上竟然蹲着一只烧鸡。

确实是烧鸡,不是野鸡。

4、手电筒

剃头匠不在道观里,剃头挑子也不在,他可能还没收摊。

苗姑娘走进供奉张天师的大殿,在张天师脚下的石案旁边蹲下来,把手电筒放到石案上,吃起了烧鸡。

她没想过烧鸡为什么会蹲在树上,只是想吃烧鸡。

烧鸡很香,只是有点咸。

手电筒突然灭了。

大殿里漆黑一片。

苗姑娘抖了一下,手一动,烧鸡掉在了地上

愣了片刻,她慢慢地回过头。

张天师站在石案上,左手翘着兰花指,右手握着一个棍状物,姿势有几分妩媚。光线暗淡,只能看见它的轮廓,看不清表情。

苗姑娘伸出手,在石案上摸索。

她摸到手电筒,按了两下,没亮。手电筒没电了。

虚惊一场。

剃头匠一直不回来。

苗姑娘打了个哈欠,想睡觉了。

有个东西摸了她的脖子一下,似乎是一只手,却又缺乏质感,硬撅撅的。

她的睡意顿时消失了,惊恐地回过头。

背后,只有张天师站在石案上。它右手翘着兰花指,左手握着一个棍状物,用一种很妩媚的姿势站立着。

似乎一切正常。

苗姑娘决定离开道观。刚跑到门口,她听见背后有人笑了一下,很短促,似乎已经憋了很久,实在是憋不住了,迸出了一点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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