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眼看诗词之枫桥夜泊(12)
容渔用被子蒙住了脑袋。她想:在这样一个寒冷寂静的冬夜,她孤立无援,如果宿舍里出现什么东西,她想挡也挡不住。
一念及此,她立刻察觉到周围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他又来了。
容渔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惊恐地四下看。
有人敲门:“砰,砰,砰。”
敲门声响了三下,停住了,显得有些鬼祟。
他得寸进尺,敢敲门了。下一步,他是不是要杀人?
容渔颤巍巍地问:“谁?”
“我。”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你是谁?”容渔又问。
他没说话,可能是没听见,也可能是假装没听见。
容渔陡然意识到他不怀好意。她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后,小声地问:“你是谁?”
“容老师,是我。”
容渔听出来了,是保安老头的声音。她松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老头低着头,像小学生背书一样地说:“我想起来了,那个人是夏川川的家长。”说完,他转过身,悄无声息地走了。
容渔半天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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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谁是二十八
那是一个古怪的梦。
月亮挂在幽暗的天空中,像一只巨大的眼珠子。一只乌鸦蹲在枯枝上,似睡非睡。往远处看,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庙,庙里有一口钟。
容渔躺在船舱里,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来,小船随波起伏。
那艘小船缺了一块横板,就像那个缺了一横的“船”字一样,张着口。
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在船头,背着手,抬头看着月亮,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不止是他,全世界似乎都在等待什么。
终于,时间到了半夜。
钟响了,乌鸦叫了,那个男人转身走向容渔。
容渔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那人的脸几乎贴到了她的脸上,船舱里太黑了,她根本看不清他是谁。
一个声音贴在她的耳边响起来: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那声音十分怪异,缺乏质感,像机器一样,和夏天无的声音有51%的相似度,和李夜的声音有49%的相似度。
容渔似乎知道这是一个梦。她努力地挣扎着,想醒过来,却越陷越深。
那个声音说:每个人一生都会得罪许许多多的人,其中有一个人,会让你万劫不复。我就是那个人。
那个声音还说:每个人一生都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其中有一个人,会和你携手走完一生。我就是那个人。
这个古怪的梦断断续续做了一个冬天。
在梦里,容渔始终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只看见他穿了一双棕色的皮鞋,三成新,脏兮兮的。
这个冬天太冷了,把爱情都冻死了。
李夜又向容渔表白过几次,她都拒绝了。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不停地提醒她:再等等,再等等,再等等,再等等……
她不能确定等的是什么,可能是一个人,一个解释,或者一个答案。
她等到了春暖花开。
夏川川生病了,一连两天没来上课。
容渔决定去他家做家访。
她为自己的冒险行为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一个会做香菇炖鸡的男人,肯定不是坏人。
死胡同还是很安静。
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坐在大门口数人玩儿。一个提菜篮子的中年女人走过去,她脆生生地说:“二十六。”
容渔走过去,她脆生生地说:“二十七。”
容渔回头朝她笑了笑,继续走。
背后,那个小女孩脆生生地说:“二十八。”
容渔下意识地回过头,胡同里除了她和那个小女孩,不见一个人。她的头皮一麻,掉头回去,问那个小女孩:“谁是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