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眼看诗词之枫桥夜泊(10)

容渔跟着他,朝大门口跑去。她一定要看看他的脸。

大门口亮着灯。大门关着,保安坐在门卫室里听收音机。那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腿脚不利索,打不过十岁以上的小孩子。

容渔希望保安能拦住那个人,让她看看他的脸。

那个人冲着门卫室说了一句什么话,拉开大门,消失在了黑暗里。

容渔跑过去,看见老头在煮挂面。

老头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说:“容老师,有事吗?”

“刚才那个人是谁?”容渔开门见山地说。

“他不是找你的吗?”

容渔警惕起来:“找我的?”

“他说找你,我才让他进去。”

“他是谁?”

“你不认识他?”

“他是谁?”容渔又问了一遍。

老头想了半天,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了:“他是一个学生的家长。”

“哪个学生?”

“好像是你们班的夏川川。”

容渔顿时感到阴森了。难道背后那个看不见的人是夏天无?

老头又想了想,不确定地说:“也可能是王丰丰。”

“到底是夏川川还是王丰丰?”

老头犹豫了一下,说:“我也不能确定。”

回到宿舍,容渔半躺在床上,开始思前想后:

首先,她排除了王丰丰的爸爸。直觉告诉她,那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背后那个看不见的人,不是李夜,就是夏天无。

容渔不想怀疑夏天无。但是,夏天无的嫌疑越来越大。那只涂着指甲油的鸡和那幅四格儿童画,都是指证他的证据。

李夜,一个原本面目阴沉的人,渐渐变得晴朗起来。至少,他提醒过容渔。

容渔想到了一种荒诞的可能:唐武宗的后人并不是李夜,而是夏天无,他改名换姓,躲在背后想让容渔万劫不复……

容渔打了个激灵,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起身取下挂在墙上的《枫桥夜泊》拓片,打算出去烧了它。

出了宿舍门朝西一拐,就是操场。操场的东北角是一片荒地,杂草丛生。据说,那地方原来是坟地。

容渔怀里的拓片没有一丝一毫温度,硬邦邦的,像一具尸体。她把周围的荒草清理了一下,把拓片放在地上,正要点火,忽然听见一声隐隐约约的窃笑声。

她抖了一下,惊恐地四下张望。

周围很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不敢再看,手忙脚乱地打着火,点燃了那幅拓片。

火着起来了,黑色的纸灰像蝴蝶一样飞向空中。

容渔不安地四下看了看,总感觉附近的草丛里藏着一个人,像虫子一样趴在地上,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拓片很快烧完了。

容渔走出去一段路,不放心地回过头,只看到一片漆黑。她一边走一边想象:一个没有质感的东西从天而降,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灰烬,想打包带走……

她轻轻地打开门,轻轻地关好门,轻轻地走到床边,轻轻地躺下来。

她朝墙上看了一眼。

拓片走了,留下来一个长方形的痕迹,表明它曾经来过。

容渔希望事情到此为止,明天早上睁开眼,发现恐怖尽散。

怀揣着这样一个美好的愿望,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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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棕色皮鞋

天阴着。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大雪。

容渔穿上棉衣,走出了宿舍。她的心情不错,因为昨天晚上她没做噩梦。她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大片的雪花已经开始飘洒了,容渔小跑起来。

上完两节课,她回到办公室,看见李夜正在批改作业。

“下课了?”李夜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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