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楼弦乐未亡人(2)
虽是在张夫人身旁坐下,但觉得心头“砰砰”乱跳,气息也粗重许多,不敢正眼瞧,只得偷眼瞧着那妇人面容。只见对方竟明目张胆的瞧着自己。
一双明目含秋水,两个香腮抹红云,白皙的皮肤上不见一点瑕疵,略带粉色的脸庞如玉生辉;眼波流转处皆足以倾倒众生;眉黛如山,直入鬂里,眉心镶嵌一粒红宝石般的朱砂痣,美不胜收;玲珑鼻下小巧樱唇似含浅笑。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几缕垂落地面。
两人坐着虽不曾讲话,但空气中弥漫的熏香与暧昧的气息,充实着狭小的房间。
张夫人朱唇轻启,换了声“吴相公,妾身能与相公今夜相见,可谓是上天造就这段姻缘,奴家有一首曲子,想奏与相公,不知相公是否爱听?”
吴承修默默咽下口水,点点头,轻声道:“不胜荣幸!”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筝弦轻挑,尚未开声,那吴公子便已痴了!
良宵一夜短,月色漫天长。待到将亮未亮时,楼外骤然响起一声鸡鸣,吴承修尚在梦中。
“相公,相公快快请起!”
那张夫人用力摇醒吴承修,朦胧中吴承修揉着双眼,傻傻的瞧着张夫人,恍然间茫茫然回想着昨夜的美好,神志尚在五里雾中。
“相公快些起来,天色一亮早些登程才是!”
吴承修慌忙起身,张夫人唤来丫鬟上楼一同侍奉承修穿衣,又匆匆将吴公子推下楼去。
吴承修被推出残楼外数步,被冷风吹得清醒大半,忙回身道:“娘子,这楼外尚有曙色,为何早早催我赶路呀?”
张夫人道:“相公不必多问,待到你下山时天光自然放亮。”
吴承修仍然不舍离去,“娘子,那你我何时再能相见啊?”
张夫人犹豫片刻,将怀中取出一方手帕道:“相公,日后有缘自会相见,到时候这手帕便作为信物。”说着,张夫人又将吴承修腰带上的佩玉摘下道:“这块玉佩就作为相公送我的信物。”
张夫人讲完,便强行催促吴承修离开,承修边走边回头,等到完全瞧不见残楼时,天光已放亮,眼前果真出现一条大路。
吴承修进京却为高中,机缘巧合拜在将军王召名下作为幕僚,后淮西节度使叛乱,因吴承修是淮安人,便携他一同前往。
两人行至南阳一带,吴承修想起三年前的情形,不由得从怀中取出手帕自哀自叹。
一旁的将军王召王大人问道:“承修,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吴承修脸上一红,不知如何提起当年之事,只好闲聊岔开话题,“心事倒谈不上,不知王将军可曾知道当年的南阳守帅张藏剑张大人?”
“额!”王召将军皱眉道:“你怎会知道张藏剑?”
吴承修面带尴尬道:“属下只是在进京赶考路上,对其夫人有一面之缘。”
“喔?”王召将军先是一愣,随后端坐马上手捻须髯哈哈大笑,“哈哈!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看似正直,却怎么也学的旁人口出狂言、说些不着边际的大话!”
吴承修不解,“老将军何出此言?”
王召摇头重重叹息一声,“那张藏剑曾与老夫一同平叛,也算是战场上的生死弟兄,只可惜马放南山不久各自封官,他的确被封为南阳守帅。只可惜两年后便死了,他的夫人也同丫鬟一起在买下的残楼中,一把大火自焚而亡……”
吴承修大惊失色道:“将军所言可曾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