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只手(3)

马恋晴剥光了子晴的衣裳,用绳子缚住了子晴的脚踝,将毫无知觉的子晴倒吊在床栏上,他找来一个脸盆,接在子晴头下,随后——解开了手术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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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医生戴上了手术手套,抚摸着子晴的颈部,这白皙的粉颈,曾是令他魂牵梦绕的地方。马恋晴手执手术刀,那一向稳健的手竟然开始颤抖,锋利的手术刀轻轻划开了子晴颈部的皮肤,血渗了出来,剥去筋膜和肌腱,那条因心跳而汩汩脉动的颈部大动脉就暴露在空气中了。马恋晴的呼吸也不规则起来,在下手前的最后一刻,他仍犹豫着,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刀下去,就是一尸两命。可是,他没有回头路了。马恋晴闭上了眼,手术刀熟练的割破了血管,子晴体内的血,就像挤牛奶一样,被她自己的心脏一箭一箭的挤出来,滴落在脸盆里,起初还有滴答的声响,渐渐的,颈部的血和盆里的血就连成一线了。

马恋晴颤巍巍的除下手套,哆嗦着又点燃一支烟,在倒挂子晴的床的一头坐了下来。伴随着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马恋晴嘴里叼着烟,架着二郎腿,右手手指在膝盖上,轻快的敲打着,这样,能使他不至于太过紧张。他并未有注意,两行泪,从子晴的眼角流下,和入了血中。

盆里的滴答声再度响起,命运交响曲却嘎然而止,竟在这个时候——停电了。四周一片漆黑,黑暗之中,只有烟蒂的那一点火光,夜,死一样的沉寂,只听见血滴在盆里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就在这昏噩的夜里,子晴被倒吊的身体,却突然动了,发出一阵“悉嗦”之声。尽管马恋晴知道,这是生命里最后的挣扎,是本能的反应,这番挣扎之后,心脏就再也不会跳动了;但他还是将指关节捏的发白,连烟头烫到了指缝也毫无感觉,他只感到口干舌燥,吞咽困难。在黑暗中,马恋晴摸索着找到蜡烛,点亮放在桌上,又取出一面镜子,照着镜子揩去脸上沾着的斑斑血渍。

在镜中却蓦然发现,子晴笑了!那是怎样一张苍白的笑脸啊!马恋晴颤抖着回过头,却见子晴依然倒悬在床头,就像一块腊肉,头下,是一盆尚未凝集的血,正发出咝咝热气……就在这时,音乐声又突然响起,把马恋晴吓了一大跳,屋内又是一片灯火通明,马恋晴这才看清,子晴圆睁着眼,嘴张着,一部分血流进了嘴里,洁白的牙齿被染作了褐色,那嘴唇,却因流干了血而呈现出一种乌白的肉色。马恋晴忙不迭关掉了功放,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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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马恋晴看看时钟,快到凌晨三点半了,时间可不多了,他来到床前,祈祷道:“子晴,你可千万别怪我,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这样做的。原谅我啊,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对你好。”做完祈祷后,他将血盆拿开,把子晴的尸体放下,平摊在地板上,子晴的身体冰凉冰凉的,泛出阴森森的寒气。马恋晴又一次举起了手术刀,这些组织和结构,他都是那样的熟悉,从哪里入刀,怎样绕过骨关节和避开肌肉丰厚的地方,怎样挑开韧带,割破关节囊,分离,这样的手术他不知做过多少台,这次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是在跟一个死人做手术。先从第七颈椎从入刀,切断颈部的肌肉群和韧带,子晴的头就滚到了一旁。随后分离肩关节,子晴的手臂很美,像莲藕一样,手指修长,指甲修呈略尖的椭圆形,总涂上红色的指甲油,马恋晴呈怪她的指甲油太妖艳,子晴总笑道:“都是为你涂的,要是哪一天你负了我,就用它抓破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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