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猫(4)

总之,在那之后我开始切夜不眠。我时常披着单衣走到竹林里,月光皎洁,经常会看到那只白色的猫,接着想起什么,小时侯在这里喂养过的一只猫,笑了笑。

那只白色的猫看到我的时候总会停下来,在班驳的竹影下,它的眼睛闪着荧绿的光。然后开始朝我叫唤。

频繁的每个夜晚,它都出现在竹林,无论雨天。而它那不决耳的固执也终于让我厌烦。

但只要它看见我。它才停下。带着它眼睛里荧荧的光芒。

这样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妻子终于无法忍受那只猫在午夜的叫声时,她从床上跳了起来,奔向门外。我在迷糊与疲惫中听到尖锐的猫叫,一声接一声,无比苍凉。

更苍凉的是我在这惨叫中听到了震颤。这急遽的叫声让我想到小染那宛转的琴声。

我赶到外面时,苏我正拿着砖石用力的敲打猫的脑袋。那只白色的猫僵直的躺在地上,脑袋上的血黏在一起,遮住了它一只眼睛。剩下的一只眼睛凄寒的望着我。

我拉开苏我,几乎暴怒和绝望,我抱着那只猫,它还在颤动,血流在我的手心,粘稠而湿热,它用一只眼睛看着我,在它断气的最后一刻,它抬起头,在我左手食指用力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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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很久没看见小染姐了呵。自从那天乐王府的宴席后。小棉叨念着说。

我没说话,我走到窗口。窗外太多江南烟雨靡微的景色,都敌不过我对那个女子思绪的蔓延。

这苍茫的思念,没有任何逾越可以距离。我的视线延伸,穿过淡色的云,在寂静的天空风向。

白小染。我在梦里不止一次次遇见她的出现。白色的旗袍,嫣然的一笑。我对这个女子的爱都压抑在白色幻觉的背影下。我记得,她在乐王府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我都记得,因为不知道结局会如何。苏我仍笑叹着看着我。

苏我在木格窗后看到我回来了,她见到我总是如此惊喜,带着病态,她说绿阳,你回来了呵,然后拿着水盆里湿热的毛巾为我擦脸上的汗。

她的病情也越来越恶化了,我去问过大夫,大夫说她的怪病撑不过一个月了,我有些自在和失而复得的黯然。

曾有几天,我一直住外面的客店,或去春意楼里听一个叫青流姑娘的琵琶。

在我回去的时候,苏我无比快乐的看着我,她欢快的跳出来,她说绿阳,你回来了呵。

我看着她消薄苍白的脸。没有表情。

她说我瘦了很多,她从桌上端来莲子汤。我脱下鞋躺在床上,我说我很累了,你放在那吧。等下我自己来。

有时候夕阳快要落下,天昏暗,伴着小雨。苏我就把脸贴在我肩上,她说绿阳,你记得吗,我小时侯一个人去墓地,那里有很多蝴蝶,粉色的。绿阳,我那时见过你,我见过的。因为你救过我。

我冷漠敷衍的摇摇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僵直身体,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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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时候,我们都望在窗外,看那细雨轰烈,看自己的红尘悲伤,看那年华聚散。

那是最后一次。苏**在我的肩膀,也是阴天,天很暗,伴着斜雨,地上青绿潮湿,空气朦胧。那一次,夕阳沉下去,苏我就靠在我肩上,幸福的微笑着,我对她说了一句话,唯一的一句,我说我喜欢阴天。

苏我微笑的点点头,然后再也没有醒来。

苏我出葬的那天,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来,我,丫鬟子婴,小棉,还有三个随从。

我在满天的白色钱纸中,看着着片墓地,好象来过这里,尽管荒草丛生。这里依然有蝴蝶,粉色的。

我终于想起来,那时很小的时候,我在这里给小棉抓蝴蝶。小棉总是要我抓给她,她把我抓来的蝴蝶都关在娘亲的胭脂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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