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爱(18)


  “因为你是个贱货!”李锐望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这句话只有他自己听到了。
  傅雨节躺在床上,睡不着。墙顶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行走着,周围万赖俱寂,永恒般的黑暗横亘在眼前。她听到客厅有人走动,李锐晚上睡在另一个房间里。她凝神倾听,声音又消失了。不一会儿,另一个声音响起,咔咔,咔嚓,这声音很奇怪,象是一只牙齿锋利的小兽在啃咬硬物。
  她翻身坐起,从床头的抽屉取出防狼喷雾器,向门口走去。声音是从厨房传出来的,傅雨节慢慢往前摸索行进,来到厨房门口她停住了脚步。咔咔,咔嚓,声音更清晰了,而且,她看见冰箱的门大开着,有一团黑糊糊的影子贴在冰箱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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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只手握紧喷雾器,一只手摸向墙边的电灯开关。
  突然,冰箱门砰地关上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谁?”与此同时,傅雨节摁下了电灯开关,厨房里一片通明。
  站在冰箱旁边的李锐偏转脑袋对着门的方向,他的嘴边全是鲜红色的液体。傅雨节吓坏了,她后退了一步,眼睛死死盯着李锐的嘴角。那是什么?鲜血?
  “我肚子饿了,找点东西吃。”李锐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是番茄酱。”他望着傅雨节手中的防狼喷雾器,笑了笑。
  傅雨节回到卧室,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半夜起来吃东西也许并不奇怪,但是那种声音,吃什么东西会发出那种声音呢?他嘴角的东西真是番茄酱吗?她怎么看都觉得象血。联系到李锐最近的反常行径,她越发不安了。
  还有,他为什么不开灯?

  傅雨节的心跳开始加速,不对,这一切都透着诡异。她重新把卧室的门推开一道缝,偷偷望向外面。厨房的灯已经熄灭,李锐显然已经回房间了。她褪掉脚上的拖鞋,探出一只脚,接着是另一只。屏住呼吸,向前走。她的眼睛已适应了黑暗,但心脏却越跳越快,简直一不小心就要从胸腔蹦出来似的。
  她停下来,缓慢而深长的呼吸。好了,继续吧。她对自己说,先关上厨房的门,然后把灯打开。开关在墙边,按下去,没反应。见鬼,怎么会没反应?她又按了一次,灯不亮。
  她的呼吸又紊乱了,背靠在墙上,扫视四周,没有人,这里没有旁人。
  她需要冷静地考虑问题。几分钟前,灯还是正常的,现在却不亮了?如果说在这节骨眼停电,那也太凑巧了。有没有别的解释呢?比如,李锐干的?因为他不想让她发现他的秘密?这么看来,他已经对她有提防了,也许现在返回卧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安全的选择。可是她明白,这选择已经太迟了。李锐不是傻瓜。
  傅雨节深深吸了口气,厨房里有股令人不快的味道。她摸着黑找到了冰箱门的把手,将门轻轻拉开。一阵冷森森的气体扑面而来,她手臂上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凭借触觉。冷藏箱里除了些装着剩菜的盘子,没别的。她又把冷冻箱打开,手指碰到了一个圆溜溜,毛茸茸的东西。
  她摸了摸。
  突然之间,她明白了那是什么。巨大的恐惧感如冰冷彻骨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渗透了她每一根神经。
  她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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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大手从背后伸过来,捂住了傅雨节的嘴巴。她不假思索地张嘴狠狠咬下去。耳边听得有人闷哼了一声,她被一股大力推到墙上,后脑重重撞上去。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光亮在她眼皮上飘浮。傅雨节不敢睁眼。就让我这样躺着吧,一直躺下去,不要醒。脑后的疼痛隐隐传来,但并不厉害。有个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动,它俯下身子,热气吹到她脖子上。“撒旦告诉我的。”穆寒林在她耳边轻声说。他的面容在离她远去,变得不清不楚。“别离开我,寒林。”她哀求道。“我不会的,永远不会。”他在笑,笑得那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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