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灵(6)
“救救小琪,小琪活得好苦啊,救救小琪,赶走那个纸人!”奶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后,她跟小女孩一起转身手牵手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奶奶突然又慢慢扭头朝我看了过来,我看到了那张脸。那不是奶奶的脸,那是小琪的脸。这张脸像涂了血一样黑红,就连眼球都是血红色的。我因为惊恐大声喊了起来,我听到了自己的喊叫。
又是一个梦,我被自己梦里的喊叫惊醒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外面的蛐蛐幽幽地叫着。在梦里奶奶坐着的那个墙角,只有一张椅子。我想起来了,这是奶奶生前坐的椅子。那天我在这个房间里贴墙纸的时候,因为够不着,就把这个椅子搬过来踩着,平时也没有人坐,所以也没有搬回去。
忽然我听到院子里有人跳跃的响声,好像是有人在快速地掂着脚尖跳动着。僵尸,这个名字快速地在我脑海里闪过,我竟大胆地坐起来向窗外看去,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鬼了。是小琪,他在跳绳,他为什么一个人在晚上跳绳呢?在月光下,小琪穿着白色的上衣笨拙地跳着,没跳几下就会踩到绳子,然后他又会重新开始。因为月光不是很亮,我只能看到他白色的上衣跟苍白的脸,就像没有下半身一样,我想他一定穿了一条黑裤子。在月光下外面比房间里亮,我能看到他,他不会看到我。他的上半身一高一低地在院子里跳跃着。
不对,那不是小琪,小琪根本没有白色的上衣!!!那是谁,为什么跟小琪长着同样的面孔?这时候我发现了他跟小琪的不同之处,他涂了口红,即使月光暗淡,我仍能看到她鲜红的嘴唇。这肯定是一个女孩,因为每跳一下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胸部的起伏。我没看错的话,她的指甲也是用指甲油涂过得,在月光下她的指甲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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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又睡着了,这次又梦到了奶奶,这次是祥和慈爱的奶奶。她还是在那个角落,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她周身散发着祥和的光芒,柔和的光线照亮了屋子的所有角落。她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入定地唱着“南无阿弥陀佛”我也不自觉得跟着她念,一遍又一遍,我仿佛走入了一个宁静祥和充满光明的世界。我知道这是一个梦,但是我不想醒来,因为在这个梦里我远离了恐怖。
直到妈妈过来叫我起床,我才醒过来,这时候天已大亮,早晨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我的脸上。我不自觉地念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妈妈刹异地看了我一眼,我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开始念佛了。因为这几天妈妈为弟弟治病的事情着急得焦头烂额,她也没功夫管我。冷冷地留了一句话“快点起床吃饭!”然后一甩门走了出去。
我来到院子里,看到弟弟又被妈妈罚站了。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嘴上涂着口红。我想起来了那个白T恤是我的,好像是上星期就找不到了,不知弟弟从哪里找到了它,也有可能就是他藏了起来。我弱弱地问妈妈为什么叫弟弟罚站,妈妈说弟弟不学好偷了我的衣服还偷偷学小姑娘描口红。其实妈妈没有好意思说,弟弟还偷偷戴上了她的胸罩,那个胸罩已经被她藏起来了。我想起了昨晚看到的场景,但是我没敢跟妈妈说,怕弟弟受到更大的惩罚,也不知道怎么跟妈妈说。
妈妈认定弟弟是后天哑巴的,因为不会说话与人无法交流所以产生了极强的自卑心里,又为了达到心理的平衡,所以有时候会做出某些异常的举动来。其实说白了,妈妈认为弟弟的病能治,而且必须治,因为弟弟是我家里唯一的男丁,是我们家族里唯一能延续田家香火的人。妈妈说奶奶跟爸爸已经相继离开我们,她必须扛起家族的使命来,还要我有时间多陪弟弟聊聊。自从上次算命先生逃离我家后,妈妈便再也不相信算命的人的话。当婶子再领算命先生来的时候妈妈就会把算命的辇出去,说治她儿子的病只能通过医学,还要婶子也要相信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