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骨牌(20)

锋利的匕首从紧握着它的手掌中抽出,一阵酸麻的感觉让商维贤微微一颤。少顷只觉掌心一热,疼痛和酸软几乎让他握不成拳。

鲜红的血液一滴滴地跌落在偶人身上,跌落在刻着商维贤几个醒目、碍眼的大字上。用朱笔红漆刻着名字的偶人,籍着雨水迅速将血液冲淡,遍布了全身,仿佛它真的有了生命。看着偶人连同符咒一同被埋下,商维贤觉得自己的一半也被埋在了土里。商墨丝伤感地看着父亲,顿觉他消瘦了许多,干瘪了许多。以往如炬的目光竟然也象福伯一样,开始显出呆滞的模样。

院子里已经收拾妥当的物件,装了满满的几大车,仆人们静静地矗立在雨中,心里也有种莫名凄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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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城东走,两旁的房屋越低矮、破旧,行人也渐渐稀少。远远便能望见一座二层楼的洋房,突兀地耸立在一片瓦房的后面。穿过房子四周通透的围墙,就能看见显得有些斑驳的暗红墙体。通过铁门,便是宽阔的前院。院子的两旁是窄长草坪,和后院的花园相连。厨房在楼房的左侧,正对着左侧的围墙上,另外有一道小门,是专门给佣人进出使用的。

厨房里此时已经放上了装得八分满的米桶,上面还有一个红包,靠墙放着绑着红布条的扫帚和畚箕,装了三分满的水桶里,放着六副碗筷,旁边立着一个火炉。厨房门口有张及腰的香案,上面放着便饭菜、三只酒杯、一对红烛。商维贤在众人的簇拥下,颤颤巍巍地点燃了三柱香,闭着眼睛默默地祷告着。众人鸦雀无声,四周只有哗哗的大雨肆虐着。当香烧到三分之一时,温姨吩咐小翠和墩子去门口烧纸钱,拜祭地基主。大雨中,小翠和墩子颇费了些手脚,才把纸钱点燃。浓浓的烟味,在雨中闻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悲苦。一番折腾之后,天已黄昏,众人这才扶了商维贤进屋。

屋内比外墙看起来要光鲜得多,但四周浓烈的色彩却让人觉得俗不可耐。穿过门廊,在一楼的客厅尽头,是连着花园的书房,靠左边的是连着厨房的餐厅,旁边是四间客房。通过楼梯上到二楼,有四间卧室,走廊尽头有一道小门,穿过小门再往上走,就是通往阁楼的门。楼房的正门旁,有一个小屋,是专门给看门人住的。佣人的房间在楼房的右侧,只能从院子里进入,没有通向屋内的房门。

进了大门,虽然和大家一样淋了雨,温姨却没有那种狼狈的模样。她镇定自若地吩咐佣人们各就各位,招呼客人稍事休息。让司寇菊照顾老爷,自己准备回房梳洗。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勉力支撑着的商维贤终于倒下了。大伙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将商维贤抬回了房间。司寇菊对商维贤作了紧急的救护,蔚朗急忙打电话通知姚经义。

二十分钟左右,浑身湿漉漉的姚经义赶到了。他向护士询问了商维贤的病情后,又仔细地给他检察了一下身体,这才松了口气。他告诉大家,商维贤只不过是疲劳过度,静养一阵子应该就没事了,但是切忌不要再让他的情绪激动。听姚医生这么说,商墨丝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她无心再招呼蔚朗等人,静静地守在父亲床前。众人知趣地离开,只留下司寇菊陪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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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雨还在下着,已经没有白天那么强劲。蔚朗主和姚经义一路往家走,一面闲聊着。

“我说,姚大医生啊,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蔚朗突然问道。

“我?呵呵,还不是那样,每天给人看病。什么忙不忙的,要说忙不忙,就得看病人多不多啦。”

“噢,那你那些病人里有没有让人心动的美人啊?”

“美人?有倒是有,你要是想找个可人的,我帮着给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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