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印(5)
放下电话文山又喝了一些酒,感觉头晕晕地,伸手想去茶几上拿烟,手还没碰到烟盒,就昏昏沉沉睡进去了。
他又来到了那条空荡荡的通道,脚步依然机械地走着,不同的是,今天他一开始就感到思想非常清晰,除了不能控制脚步的移动以外。
走了好久,也许就一会,他又看到了一扇门。文山没有象以往那样去尝试推开它,而是仔细地观察这扇门。
门并不大,剥落的油漆显得苍桑和破旧,门楣上贴了一张由于褪色变得灰白的春晖,但上面的“万事如意”四个行书还是很清楚。文山左右看了一下,想看看有没有门牌什么的,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天天晚上都到这个门口来,倒底谁住在这儿,这扇门倒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是他找不到,最后,他只好怏怏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他走了很久,前面只是无尽的茫茫,他很想醒来,于是边走边焦急等待着背后会踢他的那一脚。
他一直也没有等到那一脚从背后踢醒他,最后他自己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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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文山匆匆地洗了个澡,把身上酒气熏天的衣服统统塞进了洗衣机里,按下了自动洗涤的键。
穿好衣服后,文山拾起门口鞋柜上的钥匙准备穿鞋出门,突然他的眼睛落到了门口地堑上,奶黄色的地堑上面清清楚楚有一些湿泥的鞋底印,他记得自己明明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还抖了一下地堑的,再说这个鞋印好象还很新鲜,文山凭着职业的敏感蹲了下来,仔细观察地堑上的鞋印,难道昨天晚上自己睡着的时候有人进来过?
文山记起昨晚他睡觉前外面还在下着雨的,那么这个脚印不用说也是从外面进来的了。这个想法让他头皮发麻,昨晚自己喝醉了,什么时候睡的都记不清楚了,更别说知道有人进来过。
文山赶紧放下包,匆匆回到卧室,发现房间里没有一点被人翻到过的痕迹,他找了抽屉,也没有什么丢失,于是又回到厅里,趴在地板上细心一寸一寸地搜索,结果再没发现什么鞋印或泥土,最后他失望地站起来,既然没有被盗,自己也没被杀,那么别人进来干嘛呢?难道只是站在门口看我睡觉?
我睡觉的样子一定很帅吧,文山突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把自己逗得笑了起来。
上午治安员送来几个小偷让他一直忙到中午过后。下午他交待了一下,就驱车去了市康复医院,出门以前还打了电话给陆康,说好要给他一个小时单独谈谈。文山神秘兮兮的口气让陆康奇怪不已。
陆康的办公室在医院的最顶层,里面的很大的玻璃窗,可以眺望到远处的矮山和山脚下弯蜓的边防线。
“风景不错啊,”文山发自内心的羡慕。他的确羡慕陆康,从小他们一起玩一起上学,直到高中以后,他没考上大学去当了兵,陆康则顺利进了医学院,后来又去了英国留学。文山结婚那年陆康刚好回国也来到了这座特区新城。虽然他们如今见面少了,但从小培养起来的友情是如同亲情般的稳固,所以文山一进来也没多少客气,在偌大的办公室审视了一周发了一通感慨后才准备坐下来。
这时他发现这个大房间里只有一张坐椅和一张躺椅,便奇怪地问:“我坐哪儿?”
站在一旁一直微笑的陆康说,“通常进来这里的只有医生和病人,我当然是医生,那么,这个就是医生坐的,”他拉过坐椅坐了下来。
文山一楞,指着躺椅问,“难道我要躺在这儿?”
陆康微笑地点点头。
文山耸耸肩,老实不客气地躺了下来,还架起了二郎腿。
“说吧,”陆康把手上的笔记本放在膝上,对文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