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痣(7)

另外一个掌心长着蝴蝶痣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了。那个雨夜罪案的罪犯江同,在检测中也发现骨骼上覆盖着卍字纹,和李贝一样,他的血液没有任何异常,没有出现贫血的症状。考虑到沈蓝是在蝴蝶痣出现之后第7天死亡,如果7天是某种不知名疾病的潜伏期的话,那么江同很有可能会在7月11日出现和沈蓝同样的情况。为此,疾控中心的人做了严密准备,江同住进了特殊病房,接受24小时观察,大量的血浆已经准备好,随时等着为了他输血。

原本他们都做好了这种蝴蝶痣和卍字纹具有传染性的打算,但是到目前为止,江同、李贝和沈蓝的家人以及密切接触者,都没有出现同样的情况。三人在蝴蝶痣出现之前,也没有接触过可能导致疾病或者变异、中毒之类情况的东西,唯一的例外或许是江同,在蝴蝶痣出现之前他接触到的是沈蓝,疾控中心的人觉得这两者之间应该有什么联系,但具体是什么联系,目前还没有头绪。

疾控中心那边的努力和蔺如松他们没有多大关系,他们有自己的任务。

目前看来,蔺如松关于那灰衣人的猜测很有可能符合事实,也许他真的是专门追踪这些手掌心带蝴蝶痣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灰衣人一定知道蝴蝶痣和卍字纹意味着什么。

寻找灰衣人的任务就落到了蔺如松头上,他是除了沈蓝之外唯一和灰衣人正面相对过的人。章陨和李国胜他们忙着寻找其余手掌上长蝴蝶痣的人,更多的人意味着更多的线索,也许其中某个人,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蔺如松感觉,让自己去捕捉灰衣人,就如同去捕捉一道光。除了曾经和灰衣人面对面互相瞪过一眼之外,他对灰衣人的了解为零。而现在,他必须要从这零中变出一来,然后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乃至无穷……

“道可道,非常道啊。”坐在技术部的机房里,他长叹一声。

“你叹息什么?你就坐在这里悠闲地等结果,熬成兔子眼睛的是我们!”旁边的数据分析员姜晨愤愤不平地道。

“但是我一直在动脑子……”蔺如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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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意思说你动了脑子?两天了,两天了你就想了这么个笨办法!”姜晨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从抽屉里翻出一块巧克力扔进嘴里道。

蔺如松确实采取了一个笨办法,这或许也是目前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如果不是现在是信息时代,如果不是马路上装着很多监控摄像头,这个办法也行不通。他不知道灰衣人的其他线索,但他知道,灰衣人曾经在两个地方出现过:一个是步行街,另一个地方是雨夜案的案发现场。他调出了步行街和案发现场附近的所有录像资料,一寸寸回溯灰衣人的行动轨迹。

另外,如果他关于灰衣人和蝴蝶痣的关系成立,那么被跟踪的应该不仅仅是沈蓝和李贝,还要加上一个江同。也许雨夜案的那个晚上,灰衣人之所以会出现在现场,并不是为了跟踪沈蓝,而是为了跟踪江同,又或者他同时在跟踪他们两个……确定他们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跟踪,也有助于分析灰衣人的意图。

既然已知被跟踪的对象是谁,要找出跟踪者,还可以用另外一个方法:无论跟踪者的跟踪技术如何高明,有一点他是无论如何避不过去的——他必须和被跟踪者出现在同一个地点,这也意味着,追寻被跟踪者的足迹,也就找到了跟踪者的行动轨迹。

蔺如松无法确定跟踪者的行动轨迹,但要确定三名被跟踪者的行动轨迹,却十分简单,三个人都有正式工作,平时生活规律性很强,他甚至不用惊动三人及其家属,只需要调出三人家庭住址附近和工作单位附近的监控录像,便能确定他们的行踪。三名被跟踪者在一周之内出现过的地方的监控录像,都被他调了过来,由技术部的几个人负责查看,当他们将这一段时间中灰衣人出现的部分找出来之后,再往7天之前继续查看相关录像……如此多管其下,整个技术部的人都被整得死去活来,只有他一个人看上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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