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痣(3)


而现在,同样一颗痣又出现在了李贝身上。

这让蔺如松不禁想到了关于那案子的另外一件事。

3月4日那件案子的受害者,在当晚报案之后,除了讲述案件过程之外,还特别提到一件事。据她说,当罪犯对她实施侵害的时候,她大声呼救,但因为当时已经是夜里10点,她途经的那条路又是刚修成没多久,四周没有民房,也没有路人,连车子也很少经过。罪犯就在樟树的阴影底下实施犯罪,她一边挣扎呼救,一边四处张望想找到人来帮自己。她本来是不怎么抱希望的,没想到竟然在另一棵树底下,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的身体紧紧贴着树干,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如果不是因为她迫切地寻求帮助,恐怕完全不会留意到那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她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但能看得出那个人一直在盯着这边,她开始向那人大喊,但那个人一动也不动。倒是罪犯被她的喊声提醒了,抬起头也寻找那人的踪迹。就在罪犯抬头之前的刹那,她看到那人身子一闪,躲在了树后。然而,当罪犯重新低下头之后,她看到那人又闪身出来,在树底下望着这边,仿佛在欣赏整个犯罪过程。

等到罪犯离开之后,受害者独自躺在地上,她听见脚步声传来,树底下那个人走到她身边,蹲下身看了她好一会。她想跟他说些什么,却没有力气发出一丝声音,只是恳求地望着他,希望他报警。

但他就只是这么蹲着,观察了许久。

受害人还是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因为他的脸被一条灰色的围脖挡住了,他穿着件黑色的套头衫,头发从额头上耷拉下来。

观察了好一阵,那人便起身走了。110的报警记录显示,当晚报警的是受害人自己,显然此人并没有报警。

受害人告诉警察,尽管那罪犯令她恐惧痛恨,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却让她心里发寒。

警察们也对这个人的行为感到不解,向罪犯询问,罪犯表示不知道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从罪犯当时和事后的表现来看,罪犯和这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最终,警察只能将这个人归结为心理变态。这样的人现在越来越多,他们或许是潜在的罪犯,然而只要他们没有犯罪,就不在警察的调查范围。

蔺如松原本并没有将今天遇到的灰衣人和3月4日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然而,李贝手心里的痣和那灰衣人的装束,都与那案件中的两个元素重合,这已经不仅仅是用巧合能够解释的。

假如那个灰衣人就是那雨夜暗中的观察者,那么,从现在已经掌握的情况看,可以假设他至少是一个有着跟踪和偷窥癖好的人,或许他是选择那些掌心里有蝴蝶痣的女人进行暗中跟踪,满足他心理上的某些需要,在跟踪那起案子的受害者时,恰好遇到了那么一桩罪行。

如果不是因为那蝴蝶痣的形状实在太特殊的话,这个假设还算是合理的。但问题在于: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互无关联的人,手掌心里都长着一模一样的一颗痣?

而更重要的是,罪犯手掌心里也有这么一颗痣。从痣出现的时间来看,倒像这痣是某种疾病,通过和受害人的密切接触,罪犯被直接感染了。

感染……这倒像是一个合理的推测,这些痣都出现得如此突兀。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先前的假设可以修正一下:也许那个灰衣人并不是出于心理变态的需要而跟踪手心里长痣的人,而是专门跟踪这些被感染了某种疾病的人。

但问题又来了:是什么样的疾病会产生这样特殊的痣?灰衣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难道这种以痣为标记的疾病,是从某个实验室里流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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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如松的脑子乱七八糟地想着,李贝连连推了他几下,他才清醒过来。看着李贝疑惑的眼神,他尴尬地一笑:“对不起,刚才想到一桩案子,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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