紊乱的大脑神经(3)
什么都没有,没有人群,也没有老吴和刘五。
我松了一口气,正要移开目光,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我身体僵住了。
从脚步声听起来,这只是一个人。
我重新看向猫眼。
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人,正在慢慢地往楼上走,我看他,他没有停止脚步,也没有回头。
又是虚惊一场,我笑了一下,移开眼睛。
脚步声逐渐消失,我猜想那人是上楼了,又回过头看了一眼猫眼。
我的身体瞬间凉了。
那个明明上楼的,穿着蓝色工服的人正站在我门口!
他抬起了头。
是老吴!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你没有死?”
我的腿开始发麻,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等我再张开眼睛的时候,楼道里又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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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吃了片安眠药,睡到半夜,忽然被巨大的锯木头声吵醒。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隔壁刘伟的房间传出来的声音。
整栋楼都能听见,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
闹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四十九分,我忍无可忍,打开门走出去。
刘伟的门开着,我直接走了进去。
房里没有开灯,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我能看见满地的木屑和碎木头。
刘伟正在锯一块巨大的木头,他的表情很专注,不停地拉动锯子,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露。
我问:“大半夜的你在干什么?”
刘伟看了我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做活。”
我骂了句脏话,说:“大半夜的你做什么活?”
刘伟忽然停止了动作,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棺、材!”
窗外树影闪动,风声呼呼地吹。
我说不出话了。
刘伟指着旁边说:“已经做好了一副,还要做一副。”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的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那里放着一副已经涂好红漆的实木棺材。
“一副你的,一副我的。”刘伟死死地盯着我,“反止我们迟早都要死。”
“去你娘的!”我狠狠地揍了他。
再回去睡觉,那声音果然没有了,我一觉安稳地睡到了天亮。
睡到早晨,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开门进来,我想看,却怎么也无法睁开眼睛。
最终拼尽全力也只是把眼睛隐隐睁开了一条缝。
我看见刘伟站在床前,蓝色工服把他苍白的脸映得发蓝,他直勾勾地盯着我,说:“就剩你一个了。”
我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睁开眼睛。
床前空空如也。
走出门,看到楼里一帮邻居在往对面的门上贴纸花。
“怎么了?”我问。
“刘伟死了。”一个大妈答道。
我呆住了“什么?”
“他昨天晚上上楼,一脚没踩好,从楼梯上滚下来,磕到脑袋了。”那大妈说,“我和我老伴散步回来正好看到,赶紧送到医院,可是已经不行了。”
另一个人接口叹道:“真想不明白,当时才七点多,天还亮着,怎么就能踏空呢?”
我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踹开房门,冲进刘伟的屋子。
屋子很干净,没有木头,地上也找不到任何一片木屑。
三天之后,刘伟的葬礼上,我看到了他的棺材。
实木棺材,漆着红色的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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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在我回忆的期间,男人一直安静地听我说话,这是我第一次把这件事如此条理清楚地说出来,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好的听众。
但是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好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