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衫婆婆(5)
那还是我和苏名园上小学的时候,我们还不像现在这么好,七八岁的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只是大人们害怕所以很久我们都没坐过公车,后来上网查这件事情,都说是灵异事件,是鬼神作怪。
“秀丽家园到了,下车请刷卡。”乘务员的声音唤回了我的神志。
刷卡下车,天已经黑了,北京的冬天是那种很干涩的冷,我把脖子缩在大衣里,慢慢往家走,路过那家超市的时候习惯性地向里看,并没看到花衫婆婆。
到家的时候给苏名园发了短信:“我到家了。”
苏名园发来短信道:“我在吃日式料理。”
“小心被撂倒里头。”
苏名园不在网上,上网的乐趣少了很多,打开新闻页面的时候一个小标题吸引了我的注意:“多位寡居老人孤独老死家中,政府呼吁多关注老年人的生活起居。”
点开链接的图片,是很多去世寡居老人的家,虽然已经没有老人的尸首,但现场看起来仍有一种 人的感觉,七张照片,点到第三张的时候我便害怕了。
暖瓶,竟然每个现场都出现了那个蓝色的暖瓶,有倒在地上的,有放在院子角落已经破旧不堪的,只是不管它们变成什么样子,仍旧是那种蓝色的塑料暖瓶,花衫婆婆手里拿的那种。
给苏名园打去电话的时候她还在吃饭,我把看到的图片告诉她,她道:“你发给我,我回家看。”
母亲回来给我做饭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换完衣服母亲问我:“吃什么?”
“我不想吃,您做您自己吃吧。”我看着电脑头都没回地和我妈说。
母亲一笑道:“怎么了?”
我没理会,可能知道我心情不好,她没再问别的,母亲要离开的时候我却突然回过头:“妈,你信这世上有鬼吗?”
母亲一笑:“怎么了,是不是自己住家住得害怕了?”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告诉她她也会像苏名园一样说我有病的,苏名园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已经看了一会儿电影,苏名园说:“这样的暖瓶就连我们家以前也有,也不算新鲜呀。张墨你是不是神经衰弱了?”
我脾气并不好,见苏名园如此说,想都没想就断了网,你才神经病。
苏名园给我打了手机,发了短信,不得已甚至打到了家里,我妈说我已经睡了,她才死心。只是躺在床上我怎么也睡不着,也许真的像苏名园说的这一切都是我神经病的异想。
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七点多的时候母亲和我说公司年关账目出了问题,她要回去核账,年假要等以后再休,要我不要生气,睡得迷迷糊糊的我点头,起床发现家里空荡荡的,打开冰箱也一样空荡荡的。
不得已只能穿好衣服下楼去采购。
也许是命运注定,这样的时候,正是我每次见到花衫婆婆的时候,依旧是一卷纸,一包面,一个暖瓶,这次我看得很清楚,她就是从货架上拿的暖瓶,我再去拿的时候依旧是那天看的铁皮暖壶,根本没有塑料的。
“苏名园,来我家附近的好便宜超市。快,我又看到她了。”我听得出电话那头的苏名园睡得迷迷糊糊的。
我什么都没买,一直就跟着花衫婆婆一起,苏名园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跟着她已经走了三站地,她走的不快,但速度很均衡,依旧穿着那件大衣,那条裤子,那双布鞋,几乎我每次见到她她穿的都是同样的衣服。
告诉苏名园沿着超市东边追我便挂了电话,苏名园打车追上来的时候,我已经跟着花衫婆婆走进了一个小区。
苏名园的手拍我肩膀上时吓了我一跳,回头见是苏名园我道:“那就是花衫婆婆。”
顺着我指的地方苏名园看了过去,花衫婆婆的背影还像以前一样孤寂,苏名园一笑:“还真是花衫,张墨,这老太太是鬼吗?”
我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和她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