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匠(5)


杜依说过,她家里的物件保持着弟弟失踪时的原貌,那么这把锁自然也不例外。

我拿起放大镜观察锁芯:岁月已经磨平了七年前曾被拆卸过得划痕,只有锁孔处凌乱的划痕可以证明它的经历。我踌躇了片刻,决定拆开它。

很快,我看到了它的内部构造:氧化严重的锁簧展现出灰中带绿的颜色,几根线虫似的黑色物体卡在弹子间,那是日积月累的灰尘被钥匙搅拌所成的形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非常普通而标准的弹子锁。

我用镊子伸进锁壳,费了半天劲,夹出了减震和固定用的橡胶圈。它老化得不成样子,但还是可以依稀分辨出锁芯在上边的菱形压痕。

那家伙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种古怪形状的锁芯?!

耳鸣声更加强烈,我用手使劲拍打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站起身,在屋里焦躁地来回走动。就在这时,屋门忽然响起了砰砰的闷响,莫非是杜依来了?

走过去随手打开门,一个白色的东西倏地钻了进来,撞倒了衣帽架,一头钻进床下。

是那只小狗!它疯了吗?

我抄起扫帚,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伸进里边挥动着。很多零件被我装箱放在床下,拨弄了半天除了带出一大球灰尘外,小狗毫无反应。

万般无奈,我只好用力挪开床,要是这小东西咬坏了重要的东西就糟糕了。

挪了大约半米宽,我看到它蜷缩在两个纸箱的中间一动不动。用扫帚柄捅了捅,它丝毫没有反应。我硬着头皮揪住背上的毛想把它揪出来,它忽然动了,身体一扭,恶狠狠地向我的手上咬去。我的大脑瞬间空白,本能性地把它扔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半昏迷状态中醒来,发现自己的上半身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双腿拖在地面,手中还抓着一团白色的狗毛。

屋门开着,想必它已经跑了。我走过去关门,看到对面的马路中间停着一辆轿车,几个人站在车前四下张望。

走过去,我得到了答案:小狗在穿越马路时,被轿车压成了两截。

陡然间,我感到血压升高心跳加快:或许这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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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依是在次日的傍晚到来的。

对于我自作主张地给她家的房门换了锁芯的事,她并没有表现出气愤。不是因为旧钥匙可以打开新锁芯,没有给带来任何不便,而是因为我告诉她,我制造出了她要的那把锁。

“你的脸色很不好。”她皱眉道,“是不是太累了?”

“别担心我。”我疲惫地说,“一会儿就该轮到你的脸色不好了。”

边说话我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形状诡异的玩意:乍看上去,它就是一个拇指肚大小的铁疙瘩,但菱形的尾部和前段的扁平的缝隙证明了它并非如此单纯。

她的脸色果然变得苍白,“这就是你做出来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相信我,我敢说只有这种形状,才能匹配你带来的钥匙。”

“可……可它不是一把锁啊!”

“这是你家的门锁。”我举起来让她看个仔细,接着拆开它,抽出锁芯,把那个铁疙瘩塞了进去。装配完毕后我来到门前,卸掉门锁,装上了这把改造完毕的锁。

“带有弧度的匙身是个烟幕弹。”我对她解说道,“钥匙的伸缩机关就是为了能顺利的插进任何锁芯,无论原先的锁芯是什么样的都无所谓。世上没有任何锁匠会去制造这种寄生式的锁,所以也就极难有人猜想出它原本的形状。”

“你做出来了?”她颤抖着嘴唇,“这么快?”

我扬了一下嘴角,“现在你去门外,用钥匙开启这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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