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故事之黑伞(4)
赖森瞳挠了挠头发,说:“好像是车什么的吧,可能还有人……”
丁澳朝着赖森瞳翻了个白眼,“那明明是一把把不同形态的雨伞好不好!”
4赴死
回到宿舍时已近正午,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对身旁的事物浑然不觉,直到趴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只有丁澳同我一起进了寝室。
“森瞳呢?他不是跟我们一起回来的吗?”
“你没看见?他刚刚不是在楼下撞上一个清纯的小师妹嘛,早跑过去搭讪要电话了。”
“他可真有闲心。”我把脸转向墙壁,只感到脑袋里满是不堪重负的涨痛。
丁澳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过说起那小师妹啊,清纯倒是不假,可皮肤也太白了点,跟朵山茶花似的,而且大热天的还举把大黑伞,跟顶着个招魂幡似的在校园里晃荡,这是唯恐森瞳这样的浪子们发现不了她吗?”
“黑伞?”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心里暗叫一声糟糕,也顾不上跟茫然的丁澳多解释,就匆匆奔出了寝室。
可是哪里还有赖森瞳的影子呢?校区里到处都是各自来去的欢声笑语,根本没人注意到我的不安与焦急。就在我不知究竟该往哪里追去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那把一晃而过的黑伞,我赶紧朝着黑伞的方向奔了过去。
每当我不小心快追丢了方向时,它便会不失时机地在角落里停留片刻,仿佛在刻意为我指路一般。而当我跟着它七拐八绕地走进一个偏僻的巷道时,我发现了横躺在那里的赖森瞳。
此刻,赖森瞳的身体就像是一块加大版的蜂窝煤,皮肤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烟头般大小的洞点。血液已经干涸,在他的身体和身侧固执地交错出一摊摊难言的触目惊心。唯独靠在赖森瞳手旁的那把黑伞上的血液还是新鲜的,正顺着伞骨悠闲地爬行。那伞檐处,竟是不同寻常的锋利。不,那不像是刀刃,倒更像是……指甲。
在即将呕吐出来的前一秒, 我跑出了巷道,当然,手里不忘抓住那柄血淋淋的黑伞。
“是你,对不对?就是你害死了彭歆和森瞳对不对?”我蹲在路旁,狠狠捏住黑伞的伞面质问着,自然是得不到任何回应的。虽然我也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简直荒唐到不可理喻,但我却找不到不这样做的理由。
我这时才细细端详起手中的黑伞,伞面的质地柔软而平滑,摸上去就好像是触到了谁细腻的肌肤一般。坚挺的伞骨和伞把竟是剔透无瑕的青白色,这让我禁不住想起了恐怖片里经常出现的森森白骨。一丝丝凉意刻不容缓地刺入我大张的毛孔里,我用颤抖的左手死死按住颤抖的右手,赶紧站起身走到路旁的垃圾筒,见四下里没人,将黑伞朝里一丢,然后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学校。
天,又下起了连绵细雨。
回到寝室的时候,丁澳并不在。我擦去脸上的雨水,刚倒了杯水喝下去,丁澳的声音就追了过来,“文文你跑那么快干吗?我在你身后那么喊你,你都不理我!”丁澳气喘吁吁地靠在门口。
我回过头去,忍不住被刺痛了眼睛。因为丁澳手里握着的,正是我刚刚丢弃的那把黑伞,上面残留着的赖森瞳的血迹尚未被雨水冲干净,正凌乱地蛰伏在暗沉的伞面上张牙舞爪。
“你从哪里弄来的?”我惶恐地指着丁澳手里的黑伞,问道。
“你还说呢,你一言不发地就跑了出去。看你神色那么紧张,我总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就跟着你一起跑出去了呗。可等我追出去的时候,你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等我好容易找到你的时候,就只看见你丢了个什么东西在垃圾筒里,然后你就又开始跑,喊你你也不听,我一时好奇就想看你到底扔了什么。”丁澳满脸的不解和埋怨,“不过话说回来,你不停地跑什么啊,参加马拉松呢你?还有这伞,不就是沾了些颜料吗,好端端的你干嘛扔掉,用水好好冲冲不就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