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故事之黑伞(3)
“啊——”随着一声惊呼,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我急促地喘着粗气,慌乱地擦去满头的冷汗。好在只是个噩梦。
我按亮手机屏幕,时间显示零点二十四分。雨还在饶有兴致地下个不停,不断地拍打着窗户,争先恐后地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我揉了揉太阳穴,翻身准备重新睡下。
“你,看见……什么了?”刻意被拖长的尾音自脑后传来,我迅速转头,一张森然的脸孔赫然挂在床头。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抽出枕头用力甩过去。
“喂,文文同学,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要不要这么认真啊?”赖森瞳拿开抵在下巴上的手电筒,稳稳地接住了我的枕头。
“你个死孩子想吓死我是不是?”我见不过是赖森瞳的恶作剧,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赖森瞳抬手按亮了寝室的开关,打了个哈欠不满地说:“我拜托你啊大哥,是你半夜三更又喊又叫的,怎么反而怨起我来了。”
“我……我刚刚做噩梦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嘀咕着道歉。
丁澳也醒了,有些担忧地问:“春雨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也没跟咱们说他今晚不回来,临睡前我给他打电话还关机,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
“什么,春雨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一时情急,双手紧紧抓住了床侧的栏杆。可不是,陈春雨的床铺依然凌乱不堪,只是不见习惯摆出四仰八叉睡姿的主人。
赖森瞳用力敲了敲桌子,有点无奈地看着我和丁澳,“喂喂,你们两个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春雨那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说不定接完彭歆,赶不上寝室关门的时间,春雨就直接去了小旅馆呢。这么大的雨,来回折腾也够麻烦的,这点小事没必要特意跟咱们汇报吧?”赖森瞳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推测,说完就爬回自己的床上睡觉去了。
我和丁澳互相对视一下,都是不置可否的表情,于是也重新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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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春雨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赖森瞳和丁澳早已在病房里守候多时了。我看着被纱布包裹得如同木乃伊一样的春雨,只觉得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医生说,春雨被送来时就已经昏迷不醒了。”丁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里透露着刻意掩藏的颤抖,“医生还说……春雨的身体上布满了划痕,就好像被人用利刃在他的身体上刻了幅画一样。”
我猛然一惊,忽然记起昨晚梦中脸颊上的刺痛。我稍微闭眼稳了下心神,问:“彭歆呢?她怎么没来?”
丁澳张了张嘴,转头看向了窗外。
“彭歆她……死了。”赖森瞳支吾了半天才开口说话。他看我瞪着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赶忙摆手解释,“我没有骗你,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春雨和彭歆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不知在街心公园的水洼前昏迷了多久,而且……而且彭歆的头不知道哪去了,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齐刷刷地切掉了似的。”赖森瞳顿了顿,又若有似无地补了一句,“感觉就像是武侠片里的血滴子一样呢!”
双腿突然丢了力气,我一下子站不稳,跌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头……被切掉了?身体还被刻了画?
雨幕像只鬼一样又覆盖上我的脑海,我仿佛成了一个不能主宰自己思维的傀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雨水轻巧地从天而降,然后温柔地亲吻上一把硕大的黑伞。不过是片刻的宁静之后,伞面便疯狂地旋转起来,雨滴也退去之前的柔顺,重生成为一片片狰狞的刀刃。
我痛苦地摇着头,把脸深深埋进双手间,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下去。忽然,有什么在脑子里闪了一下,我猛然抬起头,皱紧眉瞪住赖森瞳,问:“那春雨身上到底都被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