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比斯的天平(10)
12
“过敏。”曾天强仔细地察看了尸体身上大面积的红斑后说：“不排除是过敏性休克引起的死亡。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今天凌晨一点左右。”
杨赫打量着书房，窗户是从里面锁上的，房门也是反锁的，赵晖德当着保镖们服下的是安眠药，瓶子里的药片已经少了一半，说明是长期服用，所以应该不会是安眠药过敏。
“他是过敏性体质，对很多东西都过敏，动物的毛、花粉、海鲜、青霉素……也许还有其它的什么……”洪雅玲瞟了一眼沉默着站在屋子中间的周泰：“也许还有警察。”
周泰握紧拳头，一言不发——所保护的人就死在他的眼皮底下，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技术人员失望地进行第二次搜索——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过敏源。
是意外吗？杨赫皱起了眉头，周泰说，在零点左右，赵晖德曾经大叫“有鬼”，可是后来却又说那不过是一场噩梦，可他的惊骇是真实的。
杨赫从书桌上拿起赵晖德的手机——最后一个电话正是在零点打来的——是一个固定电话的号码。
几分钟之后，警局反馈，那是一个公用电话。
杨赫用掌心摩挲着发茬，它们苦恼地回应他。
赵晖德在凌晨一点死于过敏性休克，但屋子里却没有过敏源——当然，这是正常状态，从洪雅玲的描述中可以看出，她对导致赵晖德过敏的物质是非常了解的，那么赵晖德自然更加清楚，而以其小心谨慎的个性，他绝不会允许有过敏物质放在他的书房，换句话说，他的过敏是意外的可能性非常小，很有可能是有人把过敏源放在了这间书房的秘密之处，导致了赵晖德的过敏死亡，而这个人，也必须非常清楚赵晖德的体质。
想到这里，杨赫不禁扫了洪雅玲一眼，洪雅玲竞被这犀利的目光激得一颤。
杨赫猛地把头转向房间左上角的空调。
“小王！”他叫着：“马上检查空调！”
小王小心翼翼地爬上梯子，朝空调的扇叶里看了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好像是霉菌！还有其它的东西，”他一面说，一面用棉签采集了些放进采集袋中：“回实验室很快就能出详细结果。”
杨赫瞪着洪雅玲。
洪雅玲睁大了眼睛：“我想起来了，前天空调公司派人来进行过定期维护。”
“是你叫的？”杨赫问。
洪雅玲摇摇头：“没有。他们说这是售后服务的一部分，是免费的。”
“那个维修员长什么样子？”
“个子不高，很瘦，一脸络腮胡子。”洪雅玲回忆着：“话很少。”
“他动过这台空调？”
“所有的空调他都动过了，还把过滤网清洗得千干净净。我当时还夸他敬业呢。”
“请问，你和你丈夫分房而睡多久了？”杨赫的最后一个问题让洪雅玲的脸色微微一变。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她气愤起来：“这是隐私！”
“如果你不想被当作凶手的话，”杨赫不紧不慢地说：“你最好还是老实回答。”
“一年多了。”洪雅玲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
13
“技术科已经验明空调里的霉菌物质是人工培育出来的一种青霉菌，经呼吸道呼入后同样可以让过敏性体质的人发生反应，除此之外还有塑料薄膜，这种薄膜很特殊，在温度达到二十五度的时候就会熔化，晓芸查过空调公司那边，证实他们根本没有派出过什么维护人员。这个维修工就是杀人凶手，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用薄膜包裹着青霉菌放在空调里，等到空调吹出的暖风温度达到26度时，薄膜熔化，青霉菌也同时弥散到了整个房间里，由于赵晖德之前接到了一个电话，受了很大刺激，因此他服用了安眠药，等他的过敏症状发作的时候，就只能无力地挣扎，过敏反应非常强烈，从发作到死亡，只经历了几分钟。所以所有人都没有发觉到。”杨赫拍了拍周泰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是因为凶手太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