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诡事之驱鬼
黄河发源于青海巴颜喀拉山北麓的约古宗列曲,它浩浩荡荡,气势磅礴地流过了诸多的省份。当然也包括一些偏远的小山村。我家就坐落在黄河中游的一个荒凉地带,世世代代都是靠着黄河水的养育才得以繁衍生息。这个故事有关于黄河有关于那片土地。
那还是爷爷年轻的时候,当时真值大跃进时期,全国各地大炼钢铁。各家各户的一些铁制用具都被生产队集中到一起后投进了一个更大的半椭圆型的熔炉里,没日没夜地添柴加火,寄期望于将这些破铜烂铁熔铸成一件件坚硬的冷兵器,打到台湾,收服祖国的大好河山。可最后,冷兵器没有锻造出来,倒是滋生了一匹匹难民。
由于生产工具的无端浪费,爷爷他们荒废了农业,又加上西北那几年连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农民只得忍饥挨饿,过着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有一天爷爷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就伙同同村的几个玩伴去黄河岸边的湿洼地带准备打捞一些水产带回去煮着吃。据爷爷说,那天晚上,月朗星稀,天空明净的像一个纯洁的少女。他和铁蛋(三爷的乳名),二娃(我爷爷的一个玩伴,不过早已经过世了)一起悄悄地拿着自己织好的网兜去了坝子口。他们到那边的时候,河面泛着月色的光,波光粼粼地一片,洼地的草丛中偶尔传来几声“呱呱”的蛙叫,气氛显得幽静极了。
爷爷他们将网兜抖开,打了一个结后,扔进了坝子里,等网兜全部浸在了水中,爷爷就掏出了随身带着的烟斗自顾地抽了起来。同来的铁蛋也是一个老烟鬼,看爷爷抽的津津有味,嘴馋了,腆着脸向爷爷讨要。爷爷也不吝啬,从布兜中随手抓了一撮烟叶递给铁蛋。他接过后,将烟叶混合在纸张中,卷成了一根手指长的烟棒,满脸惬意地陶醉在了吞云吐雾中。正当他们抽的有味的时候,爷爷突然感觉网兜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网住了。爷爷很兴奋,单从挣扎的力道来看,网住的肯定是一个大家伙,说不定是一只大河蟹啥的,带回去可以美美地改善一顿伙食了。二娃也发现了河中的异样,和爷爷一起用劲地去拉网兜。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能够将网兜中的东西打捞上来。爷爷急了就喊在一旁还在吧嗒吧嗒地陶醉在烟雾中的铁蛋。爷爷喊,喂,铁蛋,你个浑球,还不过来一起拉。铁蛋听了,这才醒悟过来,屁颠颠地跑过来,合三人之力去拉网兜。终于网兜慢慢地浮出了河面。爷爷他们都屏气凝神地看着,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大家伙这么沉?不多时,爷爷透过白茫茫地光亮看到网兜中网着一个浅绿色的物什,很大的一团,由于已至深夜,光线不好,爷爷并没有确切地看清那是什么。
铁蛋在前面拉,爷爷和二狗在后面用劲,将那团浅绿色的东西拖到了岸边。爷爷俯下身去看,顿时一股腐臭的气味直冲脑腔,铁蛋厌恶地赶紧捂住了嘴巴,口中嘟囔着,“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臭?”爷爷瞥了一眼铁蛋,示意他小声点,要是惊动了生产队长他们,事情就不好办了。其实当时爷爷是留了一个心眼,他想这团浅绿色的东西看上去湿哒哒的不堪入目,但说不定是什么稀奇的宝贝呢。
二娃好奇地用手指去触碰这团东西,感到软软的,滑腻腻的,周围布满了一层层褶皱。三人都惊奇不已,铁蛋问爷爷,我们急嗤忙慌地鼓捣上来的这个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爷爷也哑口无言,只是愣愣地看着,说不上个三五六来。最后爷爷在征求了铁蛋和二娃的意见后,将这团东西带回了家里,想等着日后有了苗头再拿出来。
可是,事情万万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当晚爷爷回去后,用艾蒿熏了一下臭味后背着奶奶将它藏到了床底下。第二天爷爷他们装着若无其事地去上工,到晚上大约是凌晨两点多钟的时候,奶奶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口中咿咿呀呀地开始说起了胡话,爷爷被吵醒了,一睁眼便看到奶奶披头撒发,形若鬼魅似的手舞足道着。爷爷也惊了一跳,高声问奶奶“喂,孩他娘,这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发什么神经。”奶奶好像没有听见似的,仍然咿咿呀呀地口中念念有词,到最后,奶奶竟然一头扎进了灶膛,胡乱地拨弄起温热的灶灰来,一边往自己的脸上头上抹一边说,“好冷呀,好冷呀。”爷爷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怕奶奶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就在床底下找了个尼龙绳子将奶奶反手绑在了屋里的房柱上。然后惊慌失措地赶出门去找队长和铁蛋,二娃他们。当大家都慌里慌张地感到爷爷家里的时候,看到奶奶耷拉着脸皮,蓬头散发地倒悬在房柱上。样子可怜而凄楚,爷爷心里一紧,跑过去抱起了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