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恨(2)
“姑娘技艺高超,正是白某苦寻之人。”白悟生对陈诗说。
不料,陈诗把遮云衫揭下,露出脸上的血蜈蚣。白悟生见到陈诗的花脸,心就凉透了。陈诗却宽慰道:“请白公子放心,三天后,我会恢复容貌。不过,小女子也有个请求,传闻琵琶王白家有曲《琵琶魂》,小女子想习得一二。”
白悟生点头,问陈诗为何想学《琵琶魂》。陈诗横眉道:“白公子记得数年前的铁盒惨案吗?”
说起铁盒惨案,无不让人惊魂。陈诗的父亲陈栈只是个来往金国的商人,因为家业巨大,刺史命密探窃得一份与金国互通的假文书,栽赃于陈栈藏银券的铁盒中,以叛国奸细之罪,抄了陈家。陈栈含冤而死,而陈栈的女儿陈诗和陈词,当时不在家中,侥幸逃脱官衙拘捕,流落到香河畔。
“姑娘若能恢复容貌,答应去救家父,白某自然奉上《琵琶魂》!”
三日后,陈诗脸上果然没了血蜈蚣伤疤。原来,那支银簪乃是金国一位民间神医赠给陈栈的,非常诡异。银簪划破哪儿就会结一层血蜈蚣伤疤,看似真伤疤,只要用特制的药水擦洗,三日后就可以恢复原貌。
这日,司马氏见白悟生带来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就拿出一把琵琶让她来试弹。陈诗淡定自若,接过琵琶,弹拨起来。陈诗技艺不俗,司马氏特令下人,把那只冰封的琵琶抱了出来。
陈诗把琵琶抱在怀中,遂感凉气逼人,这么冰的琵琶是开不了弦的。她让司马氏屏退男丁,叫女侍围了一个圆帐,然后脱下身上的衣饰,与琵琶交抱在一起。司马氏只见圆帐内升起阵阵水汽,不一会儿,水汽凝成冰云,飘出刺史府。
冰云飘走后,陈诗已穿戴齐整,命人撤掉了圆帐。司马氏见陈诗怀中的琵琶,已然涂上了一层红霞,用手一摸,琵琶竟烫得吓人。
司马氏喜不自禁,特令陈诗赶快为琵琶开弦。陈诗却抱着琵琶端坐不动,司马氏再催,陈诗有板有眼道:“这么隆重的开弦仪式,刺史大人不出来压阵吗?”
闻听此言,刺史大人立马跨了出来,刚刚他可是躲在楼上一饱了眼福,这么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早已让他蠢蠢欲动。
陈诗望了一眼和司马氏并坐的刺史,含羞一笑,遂扬起手。手指落处,琵琶果然发出第一声响,是金戈铁马声;第二声响,是风吹竹林声;第三声响,是惊涛拍岸声;第四声响,是烈焰呼啸声;第五声响,是天崩地裂声……
五音过后,陈诗放下琵琶,从容地走出刺史府,刺史府外,白悟生早已救出白崇德,焦急地盼着陈诗走出是非之地。
路上,三人摘下了耳洞里的棉花。他们明白,刺史府上下,听了这曲《琵琶魂》的人,将会相继失聪盲目,而距离琵琶音最近的刺史大人和司马氏,虽然端坐不动,却早已五脏六腑皆碎而死。
这金、木、水、火、土音,正是琵琶王秘传五行夺命谱——《琵琶魂》,白悟生三天前已传给了陈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