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各种各样的学生沸沸扬扬,各自发着自己独有的音色,大包小包的行李占据了大半个操场。我看看表,正好是四点四十四分四秒,全是四,这么多四同时出现在操场上的这个时刻,如果把四这个字想象成人头的形状,我很想把一个一个的人头用粗麻绳串联起来,用大号针头从人的太阳穴的这边穿入,从另一边的太阳穴穿出,你会惊奇的看见,针头上粘着白花花的脑浆,麻绳也成了湿漉漉的白色,从他们的眼睛,鼻孔,耳朵,嘴巴里流出红白相间的奶油,会顺着扭曲的脸结成蜘蛛网,穿好以后,可以把这串与众不同的项链挂在脖子上跑到老师和校长面前炫耀一番。校长肯定会兴高采烈的第一个鼓掌,老师也在一边拍手叫好。为了表示我的热情,我可以轻松的将他们的头一个一个左拧拧右拧拧,上拧拧下拧拧,猛的向后一拧,他的头转到他的正后方,然后瞪着发红的大眼睛看着我微笑的脸,顷刻,他所有可以出水的地方也形成了蜘蛛网。前面是邻班美术四班小熊,他看见我向他走来,连滚带爬的来到我面前,“喂,鸣哥,你们去哪里风景写生?”“现在还不知道,那你们呢?”“大鼻子山。”我差点晕倒,又去上次去的那个地方,我猛然想起在那里画的老槐树,旁边的石头,我确实没看见过,我可不想再去了。“同学们注意了,下面我开始点名,点不到的一律开除学籍。蚂蚱腿,到,灯笼山,到,嘟嘟熊,到……,奥特慢,到,大眼猫,到,屎来克,到,蜘蛛霞,到,张一鸣,到……”点完了名,我心里似乎松了一口气,不用被开除学籍了。哼!这么多人里只有我的名字还算正常,他们脑袋都进水短路烧坏了吧,看来有时间我得帮他们整理整理大脑小脑和脑干的具体位置,帮他们整理好思绪重新做人。“同学们站好,立正,稍息,把头都抬起来看着我,全体同学这次要去大鼻子山写生,虽然这个写生基地已经去了好几次了,但是有的同学还是分不清槐树还是石头,所以大家必须再去一次,彻彻底底的认清槐树和石头。希望那个同学更加努力的鼓足信心,再画一幅完整的画为我们学校争光,为我争光。”不知是谁打了小报告,要是让我查到是谁,我一定用吸管插进他的脑壳,把他的脑浆吸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我敢说一定是黑色的。
操场上,人群中,议论声,叹息声,形成了失落的旋律。沉甸甸的大旅行包骤然落地,一声闷响,西红柿,面包,矿泉水和一些乱七八糟的零食,一股脑的淌了出来,淅淅沥沥撒了一地。没有心情去捡。又是几声闷响,长的圆的方的大的小的旅行包全部掉落在地上。这些身不由己的孩子像突然剪断了操纵线的木偶,全都没有了一丝生机。学校的大门吱嘎吱嘎的被拉开了,旅行大客车迈着沉重的步子像灵车一样缓缓的停到了同学们面前,蜘蛛霞第一个吓疯了,他咬着自己的胡渣说着听不懂的胡话,一头钻进轮胎的底下。车轮慢慢从他头上压了过去。他扁平的脑壳上印着清晰的正版轮胎凸凹不平的花纹。接着,屎来克口吐白沫,浑身抽筋的蹬着腿,眼珠翻白,满口说着力不从心的话“我不去,我死也不去!我……是大名鼎鼎的……的……屎……来……”他没有说完就断气了。校长拿起教鞭在空中猛抽了一下,嘟嘟熊吓得第一个窜上了车!大眼猫抓狂的揪着他的脏头发,用力一扯,头发粘连着大块的头盖骨掰橘子瓣一样瓣了下来。上面还粘连着白色的脑浆和鲜红的血疙瘩。他疼的实在受不住了,拽出自己的大剪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他闭上眼睛,用力一夹,他的头哼都没哼一声,立刻掉进血泊中摔的粉碎。同学们见状都极度害怕起来,但还是顾及面子迟迟不肯上车。校长啪啪又是两鞭,黄老师一拳砸在地上,顿时地面咧开十米深的大口子,地面以下是滚烫的岩浆,冒着通红的血泡泡随时等待可以融化的生物不小心掉下去。灯笼山没站稳,一下掉进了岩浆里,他的全身的肉大块大块被烙熟,咕嘟咕嘟的冒着烟,大块大肉的熟肉从骨头上掉了下来,软化,又被化成了肉水蒸发掉,只剩下一副完整的骷髅架子,冒着油花花的泡泡沉了下去。接着王老师一手抓住一个垂死挣扎的同学,把他们从车窗户里扔进去,蚂蚱腿被一头扔到汽车中间上面的铁扶手上挂了上去,他眼珠快速的黑白翻转着,手脚像突然断了弦的发条,左右吱嘎吱嘎的摇晃。我也被黄老师扔了进来,正好坐在了最后一排的硬座上,其他同学全被两个彪形大汉的黑色龙卷风卷入车厢。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张鲜红色完整的蜘蛛网“人都到齐了,开车!”校长满意的揉搓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车,缓缓的发动了,我看着学校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就在车即将拐弯的时候,突然,我看见校长快速跳下演讲台,跳到尸体头边快速的啃了起来,就在车马上要转弯的时候,校长突然抬起了头看向我这边,他跳过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尸体向我这边跑了过来!车转弯了,在行驶了百米之远之后,还好他没有跟上来。我转过了头想要喘口气,却看见司机的头一下子拧到了正后面,盯着我,是校长那张微笑的脸!2012年5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