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2)

我看得到他,触摸得到他,也闻得到他身上微微的尸臭,但是针孔摄影机却丝毫没有拍摄到什么。

正当我怀疑是否针孔出了问题的时候,我瞥见了镜子里头的反射,沙发椅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我不断比照镜子里外,一个明确地存在,一个是明确地虚无。我肯定,要不是我见鬼,就是我疯了。

二十多年来的教育不容我存有灵异的幻想,科学素养更迫使我坚决。于是我穷尽脑中的知识,手边的书籍,网络的数据,来诠释这诡异的现象。

就哲学上来说,现象与物自身有着相当的距离,距离塑造自人的认知过程,套到医学上的论调,就是我的大脑接收到了不真实的讯息。

更简单地说,就是幻觉。(鬼怪吧:http:///转载请保留!)

尸体不存在,但我的大脑却相信他存在,而触觉、视觉与嗅觉同被迷惑着。摄影机和镜子便是证明,尸体只是我的幻想。

为了证明无误,我又拿数码相机拍摄,相片上的沙发椅仍是一样的孤单。然后我用水果刀射向尸体,虽然一开始它笔直地插在不存在的尸身上,但我闭上眼睛数秒,它便回到了正确的位置沙发椅后方的靠背。

一切都是幻觉。不过,问题仍存在。

为什么我会有幻觉?为什么我的脑子会建立这么恶心的幻象?事出必有因,我想找出因果。

我寄信到公司请假,然后约了我的一个朋友看诊。他是我小学同学,十多年的死党,现在是个权威的心理医生。

我放任尸体在椅子上坐着,虽然无法完全接受,但也只能将就。次日,椅子上换了一个人,我尚未处理的尸体自动消失,来了个新面孔。

我笑着叹了口气,驾车到了朋友的诊所。

“很少见的个案,挺特别的。”听完我的叙述,他歪着头沉思,说道。

“你觉得有什么原因,会导致这样的病情?”我问他。

“很难说,可能要深度的治疗才能了解。”他说,然后写了一些东西,“我这边有安定神经的药,你饭后吃,然后好好休息,看看会不会好点。”

我笑着挥别,在离开之前便吞下一颗,然后心情愉快地回到家中。

寝室里有更大的惊喜在迎接着我,我的椅子上哪有什么尸体,只存在着空气。虽然有点担心副作用,但药丸的神效让我愿意承担。

我终于可以安心地睡觉,不用担心明早的幻象了。

我阖上双眼,许久,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我从床上爬起,冲到大厅开门,原来是公司的同事老叶。

“怎么了?老叶?”我开门问道。

他提着一大袋的食物,看到我时,纳闷地说:“咦,你是谁?”

我拉着他进门,笑着说:“怎么?几天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

老叶一脸疑惑地走了进来,望着四周,然后坐了下来。

“你是阿杰的朋友吗?”他问。

“你在说什么?我就是阿杰啊!”我讶异地回道,难道,我变了很多吗?可是才一会儿不见,能变到哪里去?

“乱讲,阿杰长这样好不好?你少唬我。”老叶从皮夹拿出一张照片。我看了,脸色不禁一沉。

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是老叶,另一个是今天早上新来的尸体。

他是阿杰,那我是谁?

我感觉到客厅的一切开始扭曲,而我也陷入严重的晕眩。当我恢复神智,我已经躺在我的床上,黎明的阳光带领着我醒来。

那是梦吗?还是幻觉?惯例,我现在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观察我寝室的椅子。

空的,什么也没有。

我房间哪有什么椅子,不过是一张破床,和几面墙壁。

我带着困惑的记忆走出房门,一个不小心,被门前的东西绊倒。是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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