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村疑云
我家祖上姓罗,世代盗墓。我们所在的村子是一庞大的同姓家族,也都靠祖先心口相授的风水阴阳、夜探古墓之术为生。按理说秘术世代代传,但奇怪的是父亲从小忌讳我接触这些魑魅魍魉牛神杂术,叫我一心钻研学业。而我最终成为了这个村子唯一飞出去的大学生。
2012年9月13号这日,我正在省城大学报到,却突然传来了噩耗——老乡的村子突发泥石流,村子瞬间被乱泥吞噬,家父不知去向。
好似霹雳炸雷在头顶炸响。
我怀着焦急而复杂的心情,马不疲蹄地赶回老家。在县城花几张红票子请来当地的“鬼猪头“王二麻子这个大胖子和我随行引路。
9月15日,跋涉了一天,天色已暗,我们赶到离村子只隔几个山头的黑湖边。夹带着疲惫的潮流,两只腿象灌了铅,摇摇欲坠的骨架一下子瘫倒在软泥青荇上。
梦里,盗墓村的远处模模忽忽又是“婴婴”的啼哭,夹带着绝望的呼嚎,眼前是一片乱尸横野,流血成河,无数两眼蛊红的恶狗疯了一样发出嘶力的咬叫,在尸体上窜来窜去,甚至成群的撕咬着尸体,如麻如毛的尸蹩虫从恶狗和表情木白的人们的口中钻出来,看得我一阵的翻浆倒海。
火光,嘶鸣,行尸,还有远处影影绰绰的黑影,好象在对我发出无限的召唤,好象来自灵魂深出的渴望和欲求,把我的神魄引到无尽的深渊里……
一惊而醒,只有一轮白的可怖的月亮。
王胖子做在旁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说:“怎么着,哥们,做梦娶媳妇了?怎么虚汗直冒啊,肾不行啊!哈哈,要不我去湖里给你打两条肥鱼来补补。”
我没有理会他,从包里取出照片,审量起来,照片上,阴韵的夜气里站着一个断了左臂的人,脸上血肉斑斑,右手紧抓砍刀,他的脚下是一条惨死的疯狗,正是和梦中一样——狗瞪圆的红眼在照片上格外醒目。
而狗的旁边立着一块陈腐大碑,赫然写着“盗墓村”。
正在我全神贯注地看着照片,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寒得透进骨头里,余光里,似乎远处湖边的罂粟花丛里闪过一个白影。
刚才还打着哈哈的王胖子一下魂都丢了,小声嘟囔着:“他……他奶奶的,你看见那个是什么玩意没有?”
我的心一时也虚起来,道:“我咋晓得。”
这时,远处又传来熟悉的“婴婴”的啼哭,好象是个小女孩在断断续续的抽泣。
王胖子一下脸白了大半,说:“他奶奶个熊,早晓得当初我就不该贪那么点钱,和你来这个鬼地方。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个地方是是非之地。闹鬼啊!我胖哥可不想为了几张毛泽东摊上这条肥命啊”
我白他一眼说:“去你的,别在这装神弄鬼。你哥我在这村子活了十几年了,怎么就没见过什么牛鬼蛇神。倒是你这胖子在这神神叨叨的。”
“嘿,你是不听棺材响不掉泪,告诉你…”一看我这冷笑不信的样子,反而突然激起了胖子的倔脾气,跳起来说:“不是跟你吹。就在25年前,25年前!我…”
我打断他说:“得了得了,谁听你在这胡侃。25年前你还在你爹裤裆里”
他却更来劲了,说:“不……5年前。5年前,那时我在这一片偏林里采珍贵野药讨日子,有一次,和同伴瘦子同行来这采药时,突然下起了弥天大雾,有路难回,天色又晚下来了。我们只好找地方寄宿。这附近,只有一个诡异神秘的盗墓村。当我和瘦子摸雾摸黑到那个村子时,你猜我们看见了什么?”
我不耐烦地说:“别故弄玄虚的,不就是一个村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