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掉的雨伞

每次下雨我都会打着一把黑伞出门,朋友们曾劝我,说这样很不吉利,而且最主要的是,我的伞从来没打开过。在他们眼里,我是个怪人,久而久之,周围的人对我熟视无睹,看见了也不打招呼,形同陌路人。我丝毫不介意这些,那些凡夫俗子怎么会懂得伞的故事

它的故事应该从10年前的一次灾变说起,这是一场没有载入史册的浩劫,那天,我们村来了一位头戴斗笠的大叔,他靠近我们的一刹那,口中念念有词,一手指着天,另一只手摇着铃铛,只见周围地动山摇,一棵百年老树被无形的怪力连根拔起,他的四周刮起了阴森的龙卷风,天际也黯淡了,俨然他就是地狱的主宰一般。就这样,养育我们多年的家乡就这么毁了,地面上一点砖瓦渣都找不到。而我们人却好好的,一个也不少,包括那些家禽。正当疑惑这件事的起因时,他说话了:“你还不出来吗?非要我杀了他们?想躲到什么时候?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大叔的面部似乎在抽搐,应该极为愤怒了,“好,这是你逼我的!”双手轻轻一挥,像电影里施展的法术一样,三颗灼热的火球直扑而来。太危险了,我们根本来不及躲闪,小孩子和妇女的哭喊声此起彼伏,老人们不足的叹息,青壮年的拳头紧握着。而我,则选择闭上了眼睛。“砰”地一声脆响,我眯着眼睛朝前面看去,不知哪来了一把黑伞,挡在我们面前,而伞的两旁飘舞着玫红色的花瓣,煞是好看。三颗火球就这样被抵消了。大叔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出现的,快点束手就擒吧,省着我动手……”话音还没落,嘴巴就被塞了坨牛粪,他气得哇哇大叫。我们全笑了。我环顾四周,很想看看这位高人在哪,很无奈,根本就没有一点影子。大叔恨恨地看了我们一眼,低声吟唱着咒语,我心想不好,要坏事了,可能要杀我们灭口了。而就在这关键的时刻,那位高人又出现了,准确的说是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教训那大叔,一会打脸,一会敲脑袋,大叔被整得只能捂着头乱跑,“卟”地一声,一溜烟地跑了没影。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各自收拾包袱打算离开这伤心的地方,谁曾想到往日热闹的村庄转眼就灰飞烟灭了呢?我是个孤儿,没亲人没朋友,也没有什么好记挂的,拍拍身上的泥巴,抬腿就走,不想脚下被什么玩意扯着了。我细细看去,原来是刚才那把雨伞,极像出殡时带的黑伞,普通而不失庄重。想着它刚才的救命之恩,我便怀抱着它走了。

说着倒也奇怪,不知不觉的已过了十年,十年里,我虽然依旧在外流浪乞讨,一事无成,但没有经过一点点的大风大浪,身体也比以前健壮了不少,只是这黑伞,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渐渐锈掉了。有一次,我和几个朋友在一家咖啡厅旁乞讨尝到了不少甜头,便赖在那里不想走,突然暴雨倾盆,朋友看我怀里的黑伞,提议说,“这伞很大,我们三个可以用它一起回去。”我抱着它,如同抱着一个孩子,坚决的反驳道,“不行,绝对不行,我们要么淋着雨走要么再等会。”他们两个很不解地看了看我,摇摇头,没再说一句话。我看着他们那沮丧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便把伞递给他们“我再坐会儿,等雨小了再回去,你们先用它走吧。”他们俩很感激的望着我,又是那熟悉地声音,“砰”,伞撑开了,他们俩走了。快淡出我的视线时,他们俩急匆匆地回来,不停地埋怨,“兄弟,你这伞有问题啊!”另一个接过话,“是啊,你看,这伞它撑开后自己又关着了,我们试了老半天,快淋成落汤鸡咯!”我心里自是觉得好笑,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怎么会,给我试试!”我轻轻一推,黑伞便撑开了,我举着伞在雨中溜达一圈后,回到了他们身边,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们俩相视一眼,想拿着伞又去试,这次,伞自己撑开,在天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旋转着,不停地旋转。他们俩傻眼了,也不管这雨水是大是小,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望着他们仓皇的背影,我疼惜地摸了摸黑伞的骨架,心里翻滚的好似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怪罪自己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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